蕭承景自然明白。
他沉默了一會兒,這才伸手輕輕摸了摸寧陌笙的頭:“聽聞,過些時日送北寒質子入元豐的人,也是我們的舊相識。”
寧陌笙的心忽然一緊。
她知道蕭承景說的是誰。
那個名字,在他重新離開後,寧陌笙已經太久沒有聽過了,可是現在,這個名字卷土重來,帶來的不知道是風波還是其他。
“風城?”寧陌笙看向蕭承景。
蕭承景的神色很是深沉,點頭應下。
寧陌笙的思緒微微一頓,這才沉聲道:“你真的不能入北寒,承景,你聽我的。”
蕭承景微微一怔,寧陌笙很少直接叫他的名字,盡管他很喜歡這個名字從寧陌笙的口中說出來,仿佛帶著暖融的意味。
“這是一石二鳥的計策,皇上本就懷疑我與風城私底下有往來,倘若此次,你假意為質子,實際率領大軍壓境裏應外合的事情被北寒知曉,皇上定然會第一個懷疑是我透露出去的。”寧陌笙看向蕭承景,隻覺渾身都是冷意,她沉默了一會兒,這才啞聲道:“太子果然是好計策。”
蕭承景沉默下來,伸手輕輕理順了寧陌笙的頭發,寧陌笙有點急了:“承景!”
“我知道。”
蕭承景垂眸應下,道:“此事既然已經被太子所知,隻能說明父皇任何事情都不瞞著太子,宮中的情勢或許沒有眾人想象得這樣簡單。”
逼宮這種事,蕭承景不是沒有想過。
隻是此時……元豐內憂外患,誰在此時逼宮,都是出師無名。
蕭承景沉默了一會兒,這才道:“笙兒,你先回去吧,寧府現在怕是也不平靜,你回去將夫人安頓好了,再來考慮這些。”
“那你……”寧陌笙咬咬牙:“你不能自己一個人做決定。”
蕭承景似乎是怔了怔,眼底劃過一絲笑意。
對他不放心的,大抵也隻有寧陌笙一個人了。
所有人都說景王殿下心思縝密,所有人都說,不願意與蕭承景為敵,因為與蕭承景為敵太可怕了,蕭承景這個人……
對旁人狠,對自己也狠。
可是隻有蕭承景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有一個例外。
那個例外的名字叫做寧陌笙,遇到寧陌笙,所有的規則不再是規則,所有的底線不再存活於世……
看到她,就忍不住想要微笑。
連心底都變得柔軟了幾分。
蕭承景摸了摸寧陌笙的頭,道:“阮流芳的案子這幾日就會有結果,到時候本王會讓郝大人告知寧大人一聲。”
寧陌笙下意識地應了,這才意識到蕭承景說的是寧路遠,有點尷尬地咳嗽了一聲,點頭應下:“好。”
寧陌笙回到寧府的時候,就見寧陌晴果然將府上鬧騰地一片大亂。
寧管事正跪在地上,臉色難看地要命。
寧管事在寧府也待了大半輩子了,從來都沒有感覺過這般屈辱,他看向寧陌晴,啞聲道:“二小姐……您可別為難奴才了。”
寧陌晴冷笑一聲:“我為難你?是誰在為難誰,你自己不清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