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啟民看向下首的袁州,就見袁州神色淡淡,唇角似乎噙著一絲笑意。
蕭啟民簡直要被氣死。
他沉聲道:“袁宰相入京,任何能不將通關文牒送入這宮中一份?”
“回陛下的話,草民已經不是宰相,現在不過是南都百姓罷了。”袁州含笑道。
蕭啟民就覺得太陽穴都在鼓噪地疼著,這些天的煩心事本就多,而今袁州若是再當眾告訴眾人,這設計圖紙就是從蕭承鈞那裏拿的,蕭啟民甚至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當場厥過去。
想到這裏,蕭啟民硬著頭皮開口:“既然如此,今日這件事便算作罷了,日後太子也應當謹言慎行,這沒頭沒腦的事情,總不好指摘我朝中重臣,以免寒了人的心啊。”
蕭承鈞自是應下。
然而蕭承景卻開口了:“父皇不問問袁宰相的事嗎?袁宰相帶著軍工設計圖前來我元豐,縱是現在已是平民百姓之身,到底還是不能忽視。”
袁州看了蕭承景一眼,這才拱了拱拳道:“陛下不必多慮,袁州此行,不過是出於個人興趣,與家國無關,明日袁州便會離京回南都。”
蕭啟民蹙起眉頭。
這還要跑?
袁州若是走了,誰知道他這一次來究竟做了什麼?
蕭承鈞現在是不可能和自己說真話的,倘若自己不用這次機會將真相抓出來,南都怕是也會成為盤繞心頭的陰影了。
蕭啟民沉默了一會兒,這才開口:“袁宰相留步,今日,朕聽聞袁宰相帶了軍工設計圖找到了寧大人,不知所為何事?”
“哦,”袁州含笑道:“草民無意間得到了這個包裹,想請問寧大人,這可是元豐的物件,可是後來聽聞,這似乎既不是元豐的東西,也不是北寒的東西,草民就覺得新奇,這才希望得到一個答案。”
蕭啟民臉色極為難看。
在元豐的地方,撿到了一個裝滿了軍工設計圖的包裹,現在還打算腳下抹油直接跑路?
他想得倒是美!
不管這東西是誰泄露出去的,至少這也是元豐的東西!
蕭啟民沉聲道:“不告而取是為偷,袁大人雖然現在已經是平民之身,可是這道理,放之四海卻也是一樣的。”
袁州似乎也在等這句話,聞言就將手中的包裹徑自遞了上來:“既然如此,這包裹草民便不要了,”他看了蕭承鈞一眼,這才道:“皇上,隻是這包裹並非草民偷來的,到底是從何處而來,想必皇上心底也是明鏡,草民怕得罪人,便不多言了。”
蕭啟民怎麼可能不知道?
蕭承鈞的臉色是如此難看,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去似的。
蕭啟民簡直要氣瘋了。
他伸手抖開那個包裹,一眼就看到最上麵那張圖紙——
那張圖紙,分明就是寧陌笙之前呈上來的樣式,蕭啟民讓人謄寫了幾份,在太子手中也放了一份。
他剛想開口,卻忽然像是想起什麼了似的,往後麵翻了翻,臉色立刻就變了。
太子……你還真是恃寵而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