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寧陌笙的語氣很是平靜，早就沒了曾經的熱絡，隻道：“什麼事？”
“姐姐，”寧明軒遲疑了一下，這才低聲道：“過些時日，就是父親的生辰，我……我想回去一趟。”
寧陌笙微微一怔，道：“你若是想要回去，自然是要路上的盤纏的，這些事情你和我說不得，還是要去問父親才是。”
寧明軒咬住下唇：“我去問過了，可是……寧大人說無事就不要回去。”
寧陌笙道：“既然如此，你不如寫封信回去，若是那邊允準了，派人來接你。”
寧明軒沒說話，那樣子卻像是要哭了似的。
寧陌笙淡淡道：“你既然當年選擇了入京，自然就該知道，這裏是不能時時家去的，倘若父親不準你回去，你自己偷偷溜回去，或許就再也回不來了，這些事你自己考慮好，再去商量才是。”
這番話一出，柳平茵眼底隱約也添了三分不忍：“笙兒……明軒畢竟還是個孩子。”
“當年留下來的決定是誰做的？明軒，我記得你一直想要留下來。”寧陌笙靜靜看向寧明軒。
寧明軒咬緊下唇，那樣子簡直是下一秒就要哭了。
“人要學會為自己的決定負責。”寧陌笙平靜道。
寧明軒這才勉強點了點頭：“我明白了，謝謝姐姐。”
他是紅著眼眶跑出去的，柳平茵看著寧陌笙，有點欲言又止。
“我知道娘親想要說什麼。”寧陌笙平靜開口。
柳平茵遲疑了一會兒，這才輕歎了口氣：“笙兒，娘知道，你和這些尋常孩子是不一樣的，隻是……明軒他一個人背井離鄉，年紀還這麼小，委實是不容易，我們能幫上一把，就幫上一把，也不過是舉手之勞……”
寧陌笙隻是淡淡笑了笑：“娘親覺得，明軒和您是一心的嗎？”
“這……”
“還是說，當年那件事，娘親沒有意識到明軒是個怎樣的孩子？”寧陌笙看向柳平茵。
柳平茵的手下意識摸向自己的肚子。
寧陌笙這才懶怠地歎了口氣：“娘親是個溫柔的人，可是我不是，隻是娘親也莫要忘了，當年倘若我們就像是現在這般強勢，這寧府上下，怕是也不可能那樣動得我們。”
柳平茵整個人都在微微發顫。
寧陌笙看著有點不忍，卻到底還是說完了：“娘親，現在的生活是用什麼換來的，娘親莫要忘了。”
柳平茵沉默良久，這才勉強點了點頭：“笙兒說的是，是娘親考慮不周了。”
寧陌笙沒再說下去，隻是淡淡點了點頭：“還有，娘親的肚子還是莫要藏著了，若是當真想要找個孩子，那麼還是尋個機會和父親說了吧，這孩子藏著掖著的，萬一阮姨娘或者樂姨娘先聽到了，大抵還是個麻煩，我這些日子要多去軍工廠那邊，娘親也莫要太過辛勞。”
她說完，就徑自推門進了房。
明朗猶豫了一下，看向寧陌笙：“小姐，倘若阮姨娘他們真的知道了，小姐要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