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陌笙說什麼都沒有想到，柳平茵在擔心的居然是自己。
她沉默了一會兒，這才垂眸笑了：“娘不用擔心，笙兒不怕她們。”
君子也好，小人也罷，那都是針對不同的人的。
倘若是針對阮流芳，寧陌笙知道什麼手段才能讓她就範。
“不過老爺應當會帶個姨娘去吧，最近府上怕是又沒什麼消停日子了。”柳平茵輕歎了口氣，道。
寧陌笙伸手，遲疑了一下，這才頗有小大人模樣地摸了摸柳平茵的後背，含笑道：“娘不用擔心，即使是沒有安生日子，也不關我們東廂房的事。”
“可她們……”
“她們敢？”寧陌笙柳眉一橫，沉聲道。
柳平茵怔忪地看了寧陌笙一會兒，這才垂眸笑了：“笙兒真是長大了。”
“是啊，所以笙兒可以保護娘親了。”寧陌笙淺笑道。
她總覺得柳平茵最近豐腴了些，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情好了。
寧陌笙就含笑拉著柳平茵的手，道：“娘親，您最近是不是稍微圓潤了一些？”
“胖了嗎？”柳平茵似乎是有點緊張，對著銅鏡照了半天。
寧陌笙總覺得她的情緒有點微妙，沉默了一會兒，這才含笑道：“也挺好看的，娘親之前也是太瘦了些，笙兒看著都心疼。”
柳平茵的唇角還是微微抿著，良久方才小聲笑了笑：“那就好。”
寧陌笙沒說話，從柳平茵的房內退出來，卻是直接將書蕊叫來了：“最近父親來過麼？”
書蕊的臉色登時就變了。
“小姐……”書蕊啞聲道。
寧陌笙就覺得頭轟得一下。
“什麼時候？”
“差不多是一個多月前吧，有時候小姐不在，老爺就會來坐上一坐……”書蕊小心地問道：“小姐……”
“坐上一坐……”寧陌笙簡直要笑出聲了。
一個月啊，那還真是夠了。
這寧路遠厲害啊！
她以為柳平茵已經對寧路遠心如死灰了，卻不曾想寧路遠這邊可是一點都沒打算消停放棄。
這麼一說，難怪剛剛柳平茵如此緊張，她……怕是有了身子吧？
寧陌笙閉了閉眼，這個孩子在她的意料之外，實在是太意外了。
這個孩子的意義太深重，可能會成為寧路遠和柳平茵重新聯絡起來的一道橋梁，也可能……什麼都不算。
可是這說到底，還是要看雙方的態度。
寧陌笙咬緊牙關，沉聲問道：“你怎麼從未和我說過？”
“小姐，是夫人不讓說的。”書蕊也要哭了。
寧陌笙閉了閉眼。
好了……
好了。
她知道柳平茵的態度了。
養兒防老這句話，到底還是太根深蒂固了些。
根深蒂固到讓柳平茵一邊對自己說著女兒長大了，一邊卻偷偷地打算生個兒子穩固和寧路遠的關係。
寧陌笙的眼底滿滿的都是怒意。
她知道自己沒資格過問，卻因此更加難過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