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顯不想繼續這樣的對話，這樣的對話發生在他們兩人之間，委實是太尷尬了，尷尬地讓寧陌笙幾乎生不如死。
風城的手微妙地鬆開，又握緊，這才點頭道：“好。”
他什麼都沒說，寧陌笙便也不再說話，隻是靜靜目送著風城上了樓。
明朗這才慢吞吞地蹭到了寧陌笙的身邊：“小姐，您心情不好。”
寧陌笙似笑非笑地看了明朗一眼，心說別開玩笑了，看到風城還好好地活著，其實已經很是幸運了。
明朗偷偷看了寧陌笙一眼，這才小聲說道：“小姐，明朗好歹也跟著您這麼久了，其實有些時候就覺得，小姐您其實不怎麼和人交心的。”
寧陌笙伸手敲他的頭：“什麼是交心？你還小呢，懂什麼。”
“小姐就是那種看起來對誰都很好很溫柔的人啊，”明朗吐吐舌頭道：“但是讓小姐說出心裏話的那個人就沒有了。”
寧陌笙微微一怔，忍不住笑了：“你啊……是不是街頭小話本看了太多？人哪兒有那麼多心底話？”
明朗也開始懷疑了。
他覺得寧陌笙現在笑容是如此平靜，哪裏還有剛剛眼底的波濤洶湧和悵然若失？
良久，明朗方才輕歎了口氣，道：“小姐若是想說什麼，其實可以和明朗說的。”
“然後你再去告訴景王殿下？”寧陌笙好笑道：“行了，你可別鬧了。”
一路說笑著回了寧府，寧陌笙看過去，就見家裏一片亂套。
寧陌笙蹙蹙眉，拉著一個匆匆跑過去的丫鬟問道：“怎麼了這是？”
“回大小姐的話，剛剛夏彤把阮姨娘給衝撞了，老爺正罰著呢，書蕊也在旁邊跪著，大小姐您快來瞧瞧吧。”那丫鬟急切道，顯然都快哭了。
書蕊也在旁邊跪著？
寧陌笙的臉色登時就冷了三分，徑自走了過去。
果然，西廂房裏頭，寧路遠就坐在正堂上，靜靜看著下頭的人。
見寧陌笙進來了，他微微蹙蹙眉，道：“你回來得剛好，你自己看看你的丫鬟，這現在都能得很啊，不愧是你寧大人的丫鬟了？連本官都可以不放在眼裏了？”
“父親這是說什麼呢？笙兒怎麼有點聽不懂？”寧陌笙的臉色很冷，看向寧路遠。
旁邊的柳平茵也是一臉的愁緒不展，寧陌笙蹙蹙眉，在書蕊旁邊站下了：“說說，怎麼回事？”
書蕊小聲道：“寧大人適才來了東廂房，讓從東廂房調人，去幫樂姨娘點忙，奴婢還要去采薇胭脂鋪，就說暫時不行，這邊人手也不多，老爺就……”
“就這麼點事嗎？”寧路遠猛地一拍桌子，道：“你給我說人話！”
“書蕊？”寧陌笙看了書蕊一眼。
書蕊隻好咬著下唇，繼續說了下去：“奴婢說了，老爺不能從夫人這裏調人，去伺候樂姨娘，這不合規矩。”
寧陌笙頓時就了然了。
這是看奈何不了自己，所以來欺負自己丫鬟立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