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蕭承景正幫寧陌笙拉開車簾。
寧陌笙遲疑了一下,問道:“景王殿下可要來車裏坐?”
她自己說完也覺得有點尷尬,輕咳一聲道:“外麵風寒露重,景王殿下小心著了風……寒。”
她還沒說完,蕭承景已經很是自然地抬步上車了。
寧陌笙似笑非笑地看向蕭承景,不太自然地往後退了退,再退了退,這一次直接抵住了靠背。
看著她像是一隻受驚的小兔子似的,蕭承景的笑意深了幾分:“緊張?”
“沒。”寧陌笙幹笑幾聲。
她還真是有點緊張,緊張到心跳都要越界了,寧陌笙從來都不知道,自己也是會緊張的人,從前在麵對毒梟的時候,她都不曾有過半點這樣的感覺。
而現在……隻是麵對一個蕭承景而已,自己怎麼就臉紅心跳成這樣了?
蕭承景淡淡笑了笑,好意提醒道:“縱使你再往後退,在眾人眼中,你我也是同車共輦了。”
“我……”寧陌笙頓了頓,咬牙道:“我沒想否認。”
蕭承景輕笑了一聲,顯然是心情不錯。
他長臂微伸,寧陌笙差點碰到他的手,隻好又往後退了退。
那一刻,她的腦海中掠過無數狗血的場景,比如車子顛簸,她可能會直接跌進蕭承景的懷裏……
隻可惜,元豐的官道修得是相當不錯,直到車子到了郊外的軍火廠,寧陌笙的想法也沒有成真。
見寧陌笙和蕭承景從車輦裏麵一前一後地出來,尤其是寧陌笙的臉上還染著三分緋紅,迎出來的雲峰忍不住沉默了。
他忽然想起曾經好像也有過那麼一次,蕭承景就在門外,而他們的“寧公子”就是那樣含情脈脈地和蕭承景站在一處,當時他們還以為……寧公子有斷袖之癖。
現在想來,雲峰忽然就了然了。
他忽然不太敢看寧陌笙,不知道為什麼,雲峰忽然想起初見,寧陌笙將那巨石劈開,又想起後來,雲翰莫名的死。
同樣想起的,是和他們並肩而坐耐心地講解著每一樣圖紙的人,想起的,是和他們一起吃吃喝喝,大方地派發賞錢,會因為一批軍火的誕生而露出好看笑容的寧公子。
麵前的人是他們的寧公子,也是寧陌笙。
雲峰沉默良久,這才率領眾人一甩袖跪下了:“恭迎景王,恭迎寧大人。”
山呼海喝之聲中,寧陌笙卻忍不住看向了旁邊的蕭承景。
蕭承景負著手,顯然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轉過頭來對寧陌笙微微一笑,道:“從今天起,這些人都是你的。”
皇上的號召令果然是很有效,重金之下,京城附近的工匠幾乎都趕來了。
他們有的人磨了一輩子的刀,有的人煉了一輩子的劍。
可是這是第一次,元豐要建軍工廠了,這一次,和任何一次都不同。
隻是……
這軍工廠的主事寧大人,是不是年紀太輕了些?
而且……有的工匠覺得自己可能是老眼昏花了,這……好像是個女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