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番話,說的平平靜靜,卻也是擲地有聲。
阮流芳隻覺得額頭冷汗涔涔,她如何不知道,自己隻是說慣了。
“這不是沒有外人嗎……”阮流芳啞聲道。
“哦?沒外人?”寧陌笙淺笑一聲:“我若是沒記錯,前段時日阮姨娘可是還一口一個外家孩子地叫著明軒呢,如何就成了沒外人?”
她看著阮流芳,淡淡道:“的確,阮姨娘的出身不太好,說出去也是讓人恥笑,可就是因著此事,阮姨娘才愈發應當注意自己的言行,莫要成了他人話柄,將來陌晴在宮中也難做。”
她一口一個阮流芳對寧陌晴的影響,果然,阮流芳一轉頭看向寧陌晴,就見寧陌晴的臉上滿是不甘心。
阮流芳咬住下唇,說不出心底的恥辱感。
“是啊,”阮流芳賭氣似的笑了一聲:“我是誰啊?妾身家裏借不上力,也不像是柳家,高門大戶的,我們如何能比得上?”
寧陌笙見她將話題帶到了柳家,便對明朗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去正房瞧瞧。
果然,阮流芳這話匣子一開,根本就收不住了,猶自道:“柳家多厲害啊,小姐你自己不是也說麼?若是當年沒了柳家,現在就沒有這個寧府,是啊,誰不知道啊,我們現在的好日子,這麼說還要感謝柳家不是嗎?嗬……真是笑話!”
“你說誰是笑話?”阮流芳的身後,一個聲音陰測測地響起。
阮流芳整個人猛地一顫:“老,老爺。”
她如何能不熟悉這個聲音,立刻轉頭看過去,那人不是寧路遠又是誰?
寧路遠的臉色簡直嚇人,他死死盯著阮流芳,咬著牙問道:“你說誰是笑話?我看你是瘋了!”
阮流芳被他這麼一嚇,眼淚立刻就在眼眶裏打轉了:“不,不,老爺,您別多心,妾身怎麼敢說您是笑話……”
“不敢,還是不想?”寧路遠冷冷問道。
阮流芳這才意識到自己又一次說錯了話,連忙搖搖手:“不想,不想,妾身是什麼啊,妾身的好日子不都是因著老爺嗎?如果沒有老爺,妾身就什麼都不是了,妾身怎麼敢說出這種話?老爺……”
寧路遠看了阮流芳一會兒,心底不是沒有狐疑。
就算阮流芳想要討好寧陌笙和柳平茵,也斷然不會用剛剛的語氣。
隻是聽到這種話,寧路遠就覺得自己的血液都要逆流了。
他最聽不得這個,可是就是因為前幾日那件事,這件事就在府上愈發容易流傳開來了!
寧路遠目光陰沉地看了寧陌笙一眼,咬牙道:“此事,本官說過日後不準再提,我看你們是都記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