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騙了娘,他們說帶你去找大夫,笙兒,是娘沒用,娘保不住你……”柳平茵說著說著,便又一次抬手抹起淚來。
寧陌笙也算是明白了,柳平茵也是一直被家裏保護地太好了,也正是因為當年柳家將一切都安排好了,所以柳平茵幾乎沒有獨自麵對過任何風雨,此時也是一點主意都沒了。
她若是想要在府上立足,這個娘是定然靠不住的,能夠靠得住的隻有她自己而已。
寧陌笙看了柳平茵一會兒,頓了頓方才笑道:“娘,我給您請了大夫來,您先讓大夫來看看吧?”
“可是你爹他拿了藥來……”
“娘親聽爹的還是聽我的?”寧陌笙麵色微沉,問道。
柳平茵忍不住看向寧陌笙:“笙兒……娘怎麼覺得你變了?”
“任是誰麵對著豺狼虎豹卻無能為力,差點就死了的話,都會改變的,母親,我們不能任由人欺淩一輩子,不要忘了,母親才是府上的正房,而我是這府上唯一的嫡女,他們沒有資格這麼對我們。”寧陌笙冷冷道。
“什麼資格?!”
“小姐……”
珠翠和寧路遠的聲音幾乎是同時傳來,下一秒,寧路遠已經一腳踹開那破爛不堪的門,他咬牙切齒地看向寧陌笙,指著寧陌笙的手指幾乎顫得厲害:“你再說一遍!”
“爹……”寧陌笙剛一起身,還沒來得及開口,寧路遠的手便高高揚起了!
他簡直要被這個從前不顯山不露水的女兒氣瘋了,她想要輕而易舉地在外麵駁了他的麵子還能安然無恙地回來,她是在做夢!
寧路遠幾乎毫不猶豫地就要執行家法,若是放在從前,寧陌笙此時隻會尖叫著挨打,可是這一次,寧陌笙就像是看準了他的動作似的,寧路遠狠狠的一巴掌拍下來,寧陌笙不動聲色地往旁邊微微一閃,不費吹灰之力地就閃開了。
倒是寧路遠因為過度使力,整個人一個踉蹌,直接撞在了旁邊的床梁上。
一時之間,狹小的房間陷入了一片死寂。
寧路遠似乎是用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他伸手難以置信地捂住自己的頭,死死地盯著寧陌笙:“你個孽種,你還敢躲!”
他簡直是氣急了,這個寧陌笙,今天白天已經讓他吃夠了虧,而現在,她居然還敢在家裏耀武揚威!
寧路遠幾乎是不管不顧地撲上來,就要將寧陌笙按住,而寧陌笙哪裏是他能夠輕而易舉地摁住的?
昔日的特種兵隊長,而今縱使虎落平陽,也絕不是寧路遠可以輕易拿捏的!
寧陌笙咬緊牙關克製著自己出手的衝動,隻沉聲喝道:“阮姨娘殺了我一次,難不成爹爹要殺我第二次嗎?!更何況,爹爹這四品官來之不易,若是在家裏這般被人瞧見,爹就不怕被人看了笑話!”
寧路遠隻覺血液一陣陣上湧,氣得他頭都暈了。
他死死盯著寧陌笙,啞聲道:“你是誰?”
“什麼?”寧陌笙微微一驚,強自保持著冷靜。
“可不是被鬼魘住了吧?”寧陌笙轉頭,這才看到阮流芳居然還在後頭呢,她臉上寫滿了小心謹慎,卻絲毫不忘給寧路遠出主意:“老爺,我看這嫡小姐不對勁啊……從前嫡小姐何嚐對老爺這般大不敬過?”
寧路遠豁然轉頭,冷冷道:“我看也是!”
他越想心底越是不悅,揮袖一掃,將桌上的茶具藥爐盡數掃落在地,不理會柳平茵的驚叫聲,寧路遠看向寧陌笙,臉色難看地要命:“明兒四皇子來,你就給我禁足在這院子裏,一步都別想出去,明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