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像心跳一樣的頻率閃著,一層層地排在有些空靈的月牙旁邊,布在了整個夜幕上。略帶涼意的夜風吹的人那樣舒適,風裏夾著似回憶的味道。
從這個角度看去,整個世界隻有夜空和起伏的草地在遠方銜接。而在相反的方向卻有一個幾十米高的懸崖壁,壁上長滿了各種顏色的花,她們在夜中散發出柔和的光,微微照亮了草地。
“又是這個夢。”他開了臥室靠床的窗戶,嘴中吸著剛點的煙,探了小半個身子出去。
風吹的有點冷,沒有星星,現在是7月4日,淩晨兩點。
吸完了煙,關上窗戶又躺在了床上,他呆呆的望著天花板,借著月光,仔細的觀察著吊燈。
他的睡眠不好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足足有一年零八個月4天。他記得很清楚,那天是他爺爺走的時間,但他沒有流淚,也不是因為這個失眠。
他懷疑自己有鬱抑症,卻沒跟家人提起過,很多次想自殺,最後卻怕對不起父母放棄了。他的夢想也破滅了,每天被負能量纏身,成績從高二直線下滑,從立誌北航到如今的普通一本學生。
可他不失望,他已經對夢想什麼的失去了興趣,他似乎對什麼都提不起興頭,隻是覺得有些白費了父母的苦心,至於別人認為他貪玩或是怎麼看,他不在乎。
高考出成績過了八天,他連續做了一個夢七天。
每次都是夢到在同一個地方。“挺美的。”他心想。
那是他僅有的歡愉時光,他在夢中踏著月光,夜風將他的思緒帶回過往的日子,從童年的動畫片到少年夥伴間嬉鬧,每一晚都會向前推進一段時間。今晚,他剛和初中一眾人分開,包括他暗戀了半個初中的女生。
“這個夢可真奇怪,還會繼續下去嗎,如果思緒飄到了跟現實同步會怎麼樣。”沒人回答他,他習慣了,一個人又一次熬到了天亮。
他起床了,強打起精神收拾洗漱了一下,要是往日,他定不會洗漱,也不會這麼早下床,父母臨時有事都去了外地,對於他這麼個“廢人”才沒有心情做這些。因為今天有個高中二次畢業聚會,雖然有的同學已經去旅遊了,但是大部分都還在本地。
他真的不想去,可能不想以睡眠不足導致的蠟黃臉色去麵對同學,可能怕太頹廢而影響別人興致,可能討厭沒意義的寒暄…可能都是借口。
他隻是怕看見她。
但他決定去了,因為第一次聚會就他沒到,這次有的同學特意點他名字了,不能再推脫了。他就像個格格不入的怪人一樣。至少現在是。
“不是我拋棄了生活,是生活放棄了我。”
他表現的跟正常人一樣。在聚會上和同學講段子打鬧,慫恿別人喝酒,哈哈笑的聲音那麼響亮,和所有人共同回憶著往事,也傷感留戀。他是裝的,不是裝給同學看的,裝給她看的,他給自己給曾經灌下了一瓶又一瓶酒,哭著,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