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州,靈王宮。
恢弘雄偉的宮殿建築群,氣勢非凡。
玉泉宮中,靈王躺在床上。
下麵隻跪著靈陽一人。
另有當初的靈國史官,正於案前展開一張帛書。
“有勞文大人了。”
靈王聲音沙啞的開口,嘴唇幹裂起皮,臉上沒有一絲血色,說話間,也是有氣無力。
“陛下.”
見他模樣,史官心生悲痛,忍不住眼圈泛紅,顫抖著手用毛筆沾了沾墨汁。
靈王閉了閉眼瞼,開始緩緩說道:
“朕,承先祖之誌,繼靈君大統,三十又一年。”
“初時,招募四海,廣納賢士,意氣風發。”
“以賢臣輔佐,良將拓土,攻伐蔡、魯,掃滅群賊。”
“憶昔日,壯哉少年時”
“於不惑之年,雖國家已定,製霸東南,但未敢有絲毫懈怠,惟恐先祖托付不效。”
“及至商帝覆滅,秦賊叩關天下。”
“朕德薄才疏,上幹天咎,以致山河傾覆,國都陷落,秦賊入內。”
“此,皆朕之過,朕死,無麵目見祖宗先烈。”
“惟自去冠冕,以全王室宗族.”
“朕死後,王宮諸女,皆可散去,不得有所為難”
說到這裏,靈陽已泣不成聲,不時以衣袖拭淚。
史官亦是眼眶酸澀,邊記邊落淚。
“文大人,都記下了嗎?”
史官放筆,擦了擦淚:“記下了,都記下了。”
“好,此乃遺言,而非遺詔,不可見世。”靈王幹裂的嘴唇一開一合。
“是,臣明白,陛下放心。”
“文大人辛苦了.”
靈王費力的抬手。
見狀,史官放好遺書,拱手跪拜,認認真真的深施了一禮,黯然退下。
靈陽則是連忙上前,跪在床邊:“父皇。”
靈王撫上他的臉頰,強笑了笑:“陽兒,為父馬上就要死了,不要傷心,不要有仇恨。”
他笑的很吃力,眼神渾濁,氣短力乏,聲若蚊蠅,已在垂死邊緣。
“父皇.”靈陽眼淚止不住的流。
“記著,千萬不要有謀反之心。”
“秦王不死,絕不可為。”
“好好活下去,活下去”
靈王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的叮囑後,已再無力支撐,撫摸靈陽的右手落下,重重砸在了床沿。
“父皇!!”
九月初七,靈王崩於玉泉宮。
盡管他已經退下帝位,可最後的談判,靈地和平統一,蕭遠仍舊承認他的王爵,因此,是要葬之王陵的。
靈王也算得上是一代梟雄了。
畢竟王者之死,這一天,靈王宮內一片縞素。
由當初的靈國老丞相何淼主持葬禮,前來吊唁的人有不少,大多都是前朝臣子。
亦有靈州監禦史方逸,他是代表蕭遠的。
玉泉宮。
宮門掛著白色的大花朵,白花兩邊,是布置的白布。
門內,靈柩放於正上方,靈陽、靈華等子女則是一身孝服,跪在一側抽噎著。
人們陸續入內,每個人都披著白,進來之後,自然是一番痛哭祭奠。
何淼跪在下麵,老淚縱橫,一邊燒著東西,一邊痛哭流涕:“君上此去,世間少一雄主,老臣很快就下來陪你,還要繼續輔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