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氏夫婦已經做了離開的決定,現在他們就在機場。
“你們走了也好,走了的話,二十三年前的那個秘密,就再也不會有人知道,更加不會有人把它挖掘出來。”壓在劉護士心口的那塊大石,越發的沉重起來。
“等等,劉護士,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二十三年前的秘密……劉護士,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葉祖新警覺起來。
劉護士無奈苦笑起來,笑容苦澀。
“二十三年前的事情,無論是秘密,還是真相,你們既然都決定要走了,那麼,也就算了。”她心情複雜地想要掛斷電話。
葉祖新卻在電話裏大喊一聲,“劉護士,等等,我現在就和我的老伴回去!你一定要在醫院裏等著我們,我們馬上就趕回來。”
有這樣的一個機會,擺在葉祖新的麵前,葉祖新豈會錯過?
“老公,剛才的電話,是誰打來的,現在我們又要回去?”葉夫人聽得斷斷續續的,在旁邊幹著急。
“快,把行李全都拿上,我們現在就回去,劉護士終於肯開口了!聽她電話裏的意思,她一定是知道些什麼,快,動作快一點兒!”
就這樣,葉氏夫婦急急忙忙地從機場裏出來,然後又重新返回醫院。
打完這通電話,劉護士就在病房的病床裏,等著這一對老人的到來。
該麵對的,始終是要麵對。
這一次,她不想再躲,也不想再撒謊騙人了。
住院部下麵的花園長椅上,劉護士看著風塵仆仆的這一對老人,心裏的愧疚更多幾分。
“劉護士,對於我當年生產的事情,你是不是已經想起了什麼?你打電話叫我們回來是……”葉夫人小心翼翼地詢問。
生怕這一次,同樣的,又是空歡喜一場,白白地期待。
“你們先坐吧,接下來我要說的這個故事,它很長。”
這一次劉護士,還是決定要麵對藏在她心裏的這個最大的秘密。
葉氏夫婦分別坐下來,漫長的等待的煎熬,他們都等過。
“事情要從二十三年開始說起,那一年,是我從學校裏出來,然後進入醫院實習的第一年,我當時實習的科室是產科,在這個科室裏,每天我都要負責接待無數個孕婦,每天也會迎接不少的新生兒的出生。我記得那天,我們醫院來了一對夫妻,孕婦快要生了。”
劉護士跌入久遠的回憶當中,葉氏夫婦則聽得格外的認真。
當葉夫人聽到劉護士提起自己時,不免有些緊張與不安。
“生產還算順利,孕婦生下了一個女嬰,那個女嬰肉呼呼的,和其他的新生兒一樣,醜得像個老頭兒。當時負責接生的醫生是柳醫生,我是跟著柳醫生在產科裏實習的。新生的這個嬰兒出來之後,柳醫生就將孩子給了我,讓我抱著去做測量和登記的工作。”
最不願意麵對的一幕,就要發生。
“當時的醫院條件遠遠沒有現在的條件好,我抱著孩子,路過產房,然後一個孕婦的家屬,突然大喊著救命,我一眼掃過去,那個孕婦要生了,但是,因為是第一胎,恐怕難產,孕婦的狀態很不好,如果得不到專業的醫師的指導和幫助,大人和孩子,很有可能全部都有危險。我當時被那個場景嚇住了,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救人!”
葉氏夫婦繼續認真的傾聽,劉護士接著又講道。
“當時我急於救人,將懷裏抱著的孩子,就放在了一間空著的暫時沒有病人在的病床上,然後自己跑過去幫忙指導那名難產的孕婦,當時產科裏的醫生人手也不夠,往往一個醫生,已經同時需要兼顧兩三個產婦。”
劉護士愧疚地垂下了頭,葉夫人麵色發白。
“那孩子呢,孩子後來怎樣……”
“等到我幫助那名難產的產婦,終於順利地生下孩子之後,我很欣慰,雖然很累,但是,畢竟我幫助了一名產婦,還親自迎接了一名新生兒的到來,可等我平靜下來之後,我才發現,原來我懷裏抱著的孩子呢,我回去原來的那張病床上在去找,孩子已經不在了那裏。”
劉護士垂頭,這一段陰影,已經成為了她不能觸及的噩夢。
如今重溫噩夢,她的神思恍惚而又沉痛。
“孩子是丟了嗎?”葉夫人顫著聲音,不敢求證。
“後來我很害怕,四下裏都找過了,可就是找不到,柳醫生聽說之後,又和我分開,將整個醫院都翻了一遍,還是沒有找到,孩子就這樣被我弄丟了……”
罪魁禍道,就是她。
如果沒有她的粗心與大意,那麼,孩子一定不會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