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你好好看看這裏,你還記得這裏嗎?”
葉夫人左看右看,茫然地搖頭。
“我現在還真是看不出來,臨城變化真大!”
葉祖新下車,站在高樓前,也是感慨連連。
“你絕對沒有想到,二十多年前你生下霏霏的醫院,如今已經不存在,這裏,就是當年的醫院所在地,我經過四方打聽,才知道,這家醫院已經拆了,建起了這座高樓。”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真是難以想象這些年來的巨大變化。
“醫院拆了?是轉移到了其他別的地方,還是再不複存在。”葉夫人記得,那家醫院,並不是私人醫院。
“現在有了新的院區,算起來的話,應該是從這裏搬到條件更好的地方去了。”站在路邊,已經完全看不到過去的那些舊時光的一點影子。
車子停在了一幢老房子前,葉祖新反複地讓司機核對地址,無誤之後這才帶著自己的妻子下車。
“這又是哪裏?”
城中的開發,雖然很快,但是,在這城中,仍然還是有一些從外麵看起來已經有些老舊的舊樓。
舊樓的牆上,牆皮因為年久失修,已經脫落得不成樣子。
樓上陽台的外牆,也長滿了一些青苔。
從上到下,都透露出一種老舊的味道。
“還記得當年替你接生的那位柳醫生嗎?柳醫生退休之後,就住在這裏。”這些情況,都是葉祖新已經事先派人調查清楚了的。
葉夫人麵容沉寂,出國多年,這些故人,不知道現在怎樣。
老舊的樓道裏,堆滿了各家的雜物,狹窄而且陰暗,出行十分不便。
葉祖新對了門上的門牌號,這才抬手敲門。
沒過多久,門就開了,一位頭發花白的老阿婆站在門裏,混濁的老眼,眯著打量著門口來的陌生來客。
“你們找誰?”
葉夫人眼眶一熱,她還記得這位柳醫生,印象很深,現在站在麵前的這位老者,雖然花白了頭發,也駝了背,但是,沒錯,就是替她接生的柳醫生。
“您是柳醫生嗎?我們就是專程來找您的!”
葉祖新很高興,故人在故地重遇,自然是感慨良多。
“你們是?”
隻不過,這位在醫院裏幹了一輩子醫生工作的老阿婆,卻一臉的茫然,她還是沒有認出眼前的陌生客人來。
“柳醫生,二十多年前,我生下我的女兒的時候,就是您給接生的呢,這一晃,時間過得可真快,居然二十多年就這樣過去了!”葉夫人這才自報家門。
隻是很可惜,這位頭發花白的老阿婆,想了很久,愣是沒有多少印象。
“對不起,這些年在醫院,我每天負責接生的新生兒,不知道有多少,又有多少的孕婦,都是在我手裏迎接她們出生的孩子,人老了,這腦子不中用了,愣著想不起來你們!”
葉祖新有些失望,本來還指望著此行,可以有所收獲。但現在,這位柳醫生都不記得他們,又談何能夠記得起當年生孩子的整個過程呢。
“二十三年前,就在原來您工作過的那家醫院,我的女兒,就是在那裏,由您接生的!”
進了屋,細細詳談,但很可惜的是,這位柳醫生仍然還是沒有記起多少。
“柳醫生,我們再向您打聽一個人,當年負責替我太太接生的,除了您之外,還有一個年輕的小護士,那個小護士,您知道她現在在哪裏,我們怎麼樣可以找到她嗎?”
葉祖新失望之餘,於是開始打聽起那個小護士的下落。
“二十三年前的話,那你們說的,應該是小劉吧?是不是個子不高,然後長得比較清瘦,上班的時候,愛梳兩個小辮兒的那個實習的小護士?”
顯然,這位柳醫生,對自己身邊的同事,還算是記憶深刻的。
葉夫人激動起來,“對,就是她,就是這個小護士。”
“小劉呀,她後來也從原來的醫院裏調走了,和我不在一塊兒。”頭發花白的阿婆歎了口氣。
葉氏夫婦齊齊變了臉色。
“不過,我和她關係不錯,這些年呀,多少也一直有些聯係。你們呀,運氣不錯。”這位柳醫生笑眯眯地打聽起來,“就是不知道,你們專程找我,找小劉,有什麼事?”
葉祖新笑著寒暄客套,“也沒什麼重要的事兒,就是想想,挺感激你們的,這次我和我妻子故地重遊,想起你們這些恩人,順便也想一一拜訪下!”
葉祖新隻字沒提孩子的事兒,畢竟這也不是兒戲。
“什麼恩人不恩人的,這隻是我們份內的工作,是我們應該做的。”這位老阿婆,到底是在醫院裏,幹了一輩子醫生工作的人,覺悟自然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