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注意到,說話的是中國人,因為她在講中文。大概是個中國留學生在賺外快。他慢慢走近,看到她正把畫交給站在她麵前的女人。
“嗯,畫得真不錯。”女人把錢遞給畫畫的人。
忽然間,她的手被少帥一把抓住。
她猛地抬頭。
“搞什麼鬼,錢先給我。”畫畫的女生覺得這個人莫名其妙,不過他們對視的那一刻,她看出來他們認識。她趕快抽走小癡手裏的錢。
如果在更早之前讓少帥找到她的話,或許他們不能像現在這樣冷靜地坐在露天咖啡廳裏。
“我找你很久了。拉拉她撒了謊,她根本沒病,我知道以後就去找你了。知道真相的那天,剛好是你走的那天。”
小癡的眼裏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恢複平靜。這些日子,她一直反省,是不是自己做錯了。
到了後來,她發現自己不再想誰對誰錯了。她覺得他們三個人糾結得很辛苦。來到美國,她要換一種生活方式,要開始她的新生活。
少帥見小癡沒什麼反應,趕緊起身,抓住了她的手:“小癡,我們可以在一起的,我們永遠都不要分開,好不好?”
小癡頓了一下,說:“她有沒有裝病,已經不重要了。我覺得,我不能原諒的是自己。我不知道我們能不能走下去,一直走完這一生。我對自己沒信心,我怕,一遇到什麼問題,我又會像從前那樣,去做那樣的決定。最後大家都會受傷。”
少帥不懂:“小癡,我這麼辛苦才找到你,我不會再讓你走了。有什麼問題,我們一起去麵對!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小癡解釋:“這完全與你無關,是我對自己沒信心,我不能原諒我自己!”說完,小癡起身便走。少帥跟著她,一直跟著她。他還不知道她現在的手機號碼,也不知道她住在哪裏。
“你別再跟著我了。”小癡說。這一回頭,她忽然看到少帥已經淚流滿麵。
“小癡,請你聽我說。這件事情上,你不能怪自己。你依舊是善良的,你愛我,也愛拉拉。其實,你很好,你知道嗎?但你卻總是委屈你自己,你好傻。你怪責自己,為什麼會那麼狠心地像丟東西一樣,把我丟給拉拉。你覺得對不起我,但你不想看到拉拉帶著遺憾離開。你在萬分糾結中做出了一個決定,我知道你一定很痛苦。你以為我看著你痛苦,我會不痛苦嗎?所以我嚐試著去接受拉拉,但無論如何,我也無法愛她。其實我也對不起你,我竟然毫不反抗,就這樣答應跟拉拉在一起,就為了同情她。無論對你,還是對她,都是極度不負責任的。我根本就是在欺騙自己,同時也欺騙了你,欺騙了拉拉。這樣算起來,我們都有錯,我們都有錯!所以,請你不要怪自己,不要怪自己!我不想看到你痛苦……”
“少帥,少帥……”小癡聽著聽著,也哭得像個淚人。她一遍一遍地喚著他的名字,把這麼久以來,她在夢中對他的呼喚一遍一遍地補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