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俊逸知道歐陽的意思,他現在不想與這冼永洛正麵詢問,是怕這冼永洛本身如果真的就有什麼問題,豈不是打草驚蛇了?
於是,開始了一場虛與委蛇的周旋。
“實不相瞞,因為我那妻子的體質異於常人,久不能孕。為了給她治病,我和妻子離開西城之後,曾經輾轉了很多地方。最後,身上的錢財所剩無幾,但好在她終於懷孕了。這幾天就要臨產,怕是要叨擾您幾天。”朗俊逸的話中虛虛假假,真真實實,但是讓人聽上去卻是沒有任何的毛病。
“哦?當年在那西城,我也是挺說過朗家產業的。那麼大的一份產業竟然都沒了?”冼永洛人雖已老,但這思維卻尤為清晰。能從這朗俊逸看似毫無毛病的話中,挑出這麼一個看似更加合理的問題來。
朗俊逸苦笑一聲,“老爺子,我那份家業看似龐大,實則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我們離開西城的時候就剩了個空架子。再加上這幾年人在外麵,也無法打理那份產業,慢慢的,生意上的一些夥伴也就斷了聯係。大不如前。不像您,我看冼家現在的實力比之在西城的時候,更甚繁華啊。看來,在打理生意上,我遠不及冼老爺子有經驗啊。”
是人就愛聽好話,冼永洛再怎麼老奸巨猾,也逃不過被人奉承得失了理智的時候。他哈哈大笑之後,用力的拍打著自己的黃金座椅,“朗小子,真會說話,難怪能管得住那麼厲害的媳婦兒。哈哈哈哈”
“老爺子,朗某還有件事想麻煩您。家室這幾天就會臨盆,到時,可否麻煩您那家庭醫生給幫幫忙?”朗俊逸看這老頭兒高興,趕緊提出自己的要求。
“沒問題,我這宅子裏什麼都很齊全。家庭醫生裏也有女大夫,還是婦科醫生。你也知道,我那閨女自從遭了那次打擊之後,就一心念佛,想著給那早早就沒了的孫女兒積德,讓她在地下能好過點兒。時間久了,身上的病也就多了。我知道這是心病,可是她這心結誰能解開?這婦科醫生也隻能是治標不治本的維持她的身體。過一天算一天吧。我這把老骨頭呀,為什麼撐到現在都不死。我不敢死啊,我死了,我那丫頭該怎麼辦?”冼永洛一大把年紀,說到傷心處卻是老淚縱橫。
朗俊逸上前勸慰了一番,便以蘇子晞離不開他的照顧而告辭。臨走之時,他衝歐陽使了個眼色,歐陽立即心領神會。
“老爺子,我這朋友可謂是拖家帶口的來到了這南江。實不相瞞,此時,我那朋友的妻子還在我那房間裏等著呢。”歐陽見朗俊逸走遠了,趕忙對冼永洛說道。
“哦哦哦,對對對,你瞧我這腦子,到底是老嘍,腦子都不愛想事情了。應該給他們安排住處的。我這宅子裏啊,就是房間多。既然那蘇丫頭馬上就要生了,不如讓他們與那家庭醫生住在一個樓層吧。阿金,你去收拾一下後院醫生住的小樓上空餘的房間,先收拾幾間出來,給貴客住。”
冼永洛吩咐完之後,這名叫做阿金的傭人就趕緊帶著幾個人一起去了後院,收拾空餘房間。歐陽見這老爺子辦事也是幹淨利落之人,也不再打擾,說了幾句客氣話之後也就離開了。
而坐在黃金椅子之上的冼永洛,則慢慢褪去了臉上那原本和藹的笑容,變得有些猙獰起來。
歐陽也回到了自己在這冼家的住處,招呼著眾人去後院的房間落腳。
“歐陽,我總覺得這冼家的老爺子有些不對勁,這冼家過的太奢侈。即便是有座金山銀山也架不住如此的揮霍吧?”朗俊逸對歐陽說著心中的疑惑,開始擔心他們選擇在這冼家落腳是不是個錯誤的選擇。
“冼家確實有問題,我甚至覺得這冼家就是帝江替我們安排好的地方。”歐陽一語驚人。既然這樣,為何還要自投羅網?
“你是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朗俊逸與歐陽心靈相通,瞬間猜到了他的意思。可是這麼做,會不會很危險呢?
蘇子晞費勁的挪動著自己的身體,一步一步的走著,張鑫則在一旁逗著此時一本正經的倏神,看似一切都風平浪靜,實則波濤洶湧。朗俊逸看著這一眾人,不禁開始發愁。如果到時真的有什麼意外,自己無論如何要先護住蘇子晞的安危。
至於張鑫,有倏神的照應,而歐陽足以維護自己的安危。想到這裏,他也覺得其實入了虎穴也沒那麼可怕了。
而此時,一個一直尾隨著他們的可疑身影則是慢慢的退去了。
總算是找好了落腳的地方。這冼家的大床不是席夢思床墊,而是那乳膠做成的,躺上去更舒服,還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兒。蘇子晞躺在久違了的大床墊上,枕著朗俊逸的胳膊睡了一個美美的長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