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將衣物剛剛披裹上身,浴池內忽然傳來了一陣拍手稱讚聲:“眼睛看不見,動作竟然還能如此敏捷!”
桑玨伸手攏了攏衣襟,冷冷說道:“你冒然闖進來,不覺得失禮麼?”
“嗬嗬,這裏是我的地方,我想去哪從不用過問誰!”亭葛梟的聲音透著一絲邪氣的笑意,緩緩飄過浴池。
“那是我少見多怪了……”桑玨忽然笑起來:“‘鬼盟’盟主的嗜好果然與眾不同。”
“對美女感興趣,應該不算是特別的嗜好吧!”邪氣的笑聲忽然間近在咫尺。
桑玨一驚,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
亭葛梟一瞬不瞬地盯著那張絕色容顏,陰鷙的黑眸隱隱跳動著一絲細細的火焰:“知道我在想什麼麼?”他的身體微微向前傾斜,鼻尖幾乎碰到桑玨的耳朵。
一股無形的陰沉氣息籠罩過來,危險而詭譎。桑玨不動聲色,心跳卻明顯地急促起來,攏在衣袖內的雙手也不自覺地因為緊張而握得死緊。
“嗯……”他忽然在她耳畔深吸一口氣,甚是陶醉地說道:“你身上好香……”他的身體離她越來越近,伸出手輕輕捋起她頰邊一縷帶著濕意的發絲纏繞在指間。
桑玨身體一震,驀地擒拿住他不安份的手,將他的身體推開。
亭葛梟倒也不動,任她擒住,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你知道我在想什麼麼?”她冷冷開口,渾身隱隱透出一絲殺氣。
“想殺了我!”他輕笑著,忽又湊近她身邊,另一支手極快地探向她腰間。
桑玨一驚,迅速閃身避開,未料撞上了身後的軟榻,跌倒在軟榻上。空氣中,那絲陰邪的氣息緊隨而來。情急中,她伸手撐住軟榻,抬腳旋身翻向另一側。
亭葛梟眼疾手快,探手向前想要揪住她的胳膊,卻隻扯住了一片衣角。
“刷!”一片繡錦飛揚,那原本裹在桑玨身上的繡錦白袍瞬間被扯落。
桑玨驚呼一聲,慌亂中跌倒在地,赤裸的雪白身軀毫無摭掩地呈現在亭葛梟眼前。
“可惡!”桑玨又羞又惱,眼睛看不見,她無法找到掩體之物,隻得本能的蜷縮住身體背對著那道熾熱邪氣的目光。
半晌,空氣中一陣沉默。除了她自己急促的呼吸聲再沒有其他聲響,但那道熾熱的目光一直都在。
“把衣物還給我!”她冷冷開口,沙啞的聲音裏透著一絲不易察覺地無助。
亭葛梟沉默站在軟榻另一側,怔怔看著那抹如美玉雕琢而成的美麗纖影,幽深的黑眸裏掠過了一絲柔軟,那抹清冷的背影看起來竟令人覺得那般無助,楚楚動人……
驀地,他閉上眼,在心底發出一聲冷笑。再睜開眼,黑眸重又泛起陰鷙冷芒。
他緩緩走向那抹赤裸的雪白人影,蹲下身湊近她耳畔輕笑道:“下次,我還會讓你想殺了我!”話落,他將錦袍披在她肩上,笑著朝門口走去。
聽著腳步聲遠去,桑玨迅速起身穿好錦袍,摸索著走向軟榻。
忽然,亭葛梟的笑聲又自浴池門外傳來:“哦,我差點忘記告訴你……你的身體很美!”
聽著那狂肆的笑聲,桑玨的胸口驀地騰起了一把怒火,直燒得她麵頰一片火熱。生平第一次,有人令她憤怒到氣血沸騰。
日子在平靜單調中流逝。
清晨醒來,熟悉的腳步聲在門外停駐。多日的相處,桑玨知道一直照料著她的生活起居的鬼士叫做楚離,除了亭葛梟之外,他是她在“鬼盟”裏唯一接觸過的人。
楚離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得到她的回應後才推門進來。
桑玨自床畔起身,徑直走向屋角擺放洗具的木架,她早已熟悉屋內各個角落的陳設。
“小姐,讓奴婢來幫您!”一道細細的聲音忽然自門外飄進來。
她一愣,聽到一陣陌生的細碎腳步走到她身旁。
“她叫拉則,從今日起便是您的貼身丫鬟。”楚離走到她身旁輕聲說道:“小姐在‘鬼盟’恐怕要呆上好長一段日子,所以主人命在下找了個丫頭來侍候小姐,這樣也比較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