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若是搞錯了,我可以原諒你們。若是你們此刻將我抓走了,又拿不出真憑實據,我要你們好看。”他很是威風,將他們數落個遍。
那些個衙差麵麵相覷,領頭的那個上去說道,“劉公子,其實我們也是不願意過來的,隻是你老得罪了貴人了。我們不得已,才會過來。你說這一大清早的,我們怎麼敢打擾你的休息。真的是萬不得已啊。”
那衙差一直叫苦。劉伶見他如此低微,眉頭皺了起來,“你們也是當差的,我也不為難你們了。你隻需說說,我得罪的是誰,就好了。”
“是新來皇都的永樂郡主。”那衙差見他沒有那麼威風了,於是就將心中的話就直說了。
“是她!”他心中堆積起了一陣火,那個女子,居然又開始鬧騰了。袖子一甩,生出風來,那衙差捂了眼睛。劉伶大聲說道,“我倒要看看,她能夠整出什麼花花來。這個世上,清的總是清的,她一個郡主又能怎麼樣,我特別氣憤。”
他講到此處,內心深處有淡淡的詩意,整個人也顯得特別氣質,所謂腹有詩書氣自華就是如此。
那衙差趕緊討好道,“劉公子說的是,你跟我們走一趟,也算是交一個差。那郡主的麵子,可是連皇上也不敢拂的。這不,交代下來了,我們家老爺爺覺得很不好過啊。”
“你們不好過那是你們的事情,可不要為難到我的頭上。我這個人也不是什麼良善之輩,若是你們將我惹毛了,我也不會跟你們說這些的。”他講到這裏,眼睛都瞪大了些,一舉一動都帶有一種憤怒的味道。
衙差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舉止裏有擔憂的意味。他這時才明白,這個所謂的貴公子是不會給他們麵子的。不管他們多麼卑躬屈膝,他也不會理他,隻會落井下石。此刻他的心裏覺得自己做得最正確的一件事情就是,沒有在剛剛堵他的話。一時威風是逞了, 那以後的日子劉家肯定會跟他們過不去。
這偌大的皇都,人們隻會看到那些王公貴族的喜怒哀樂。他一個小小的衙差,誰會關心?
冷血刻薄得可怕,他隻為自己打算。
他笑了,嘴角有淡淡的嘲笑。
皇都衙門建在永安街上,永安街的盡頭就是皇宮。那皇宮威嚴富麗,光是大門上的柳釘都是黃金做的,據說有三百顆之多 。皇宮門口有一排守衛,都是絕頂的好手,沒有人敢接近那一座宮殿。
護衛隊的衙門就沒有那麼闊氣了,不過是紅漆塗門,黃柱撐瓦。比起皇宮的闊氣來說,自然是小家子氣了一些。不過也不敢跟皇宮比富麗,身為離宮殿最近的一座衙門,護衛隊向來都是謹小慎微,夾著尾巴做人。
今日,護衛隊長的額頭上多了幾根懸針紋,這案子棘手啊。
幕僚黃桐用扇子幫他扇著風,輕聲說道,“老爺你不必憂慮,其實依我看來,越是這種皇親國戚的案子,你越秉公辦理,反而會留下美名。你不用擔心得罪哪一方,隻要別人說得有理有據,拿得出證據,你就往這一方偏袒,準沒錯。”
護衛隊長劉訓是武夫出身,原來是王軍的一員。後來平級調動來到了護衛隊 ,做一個小小的隊長。官雖不大,但保一方安寧。
他吃驚地望著黃桐,驚訝地說道,“你怎麼可以將這件事情想得這麼容易?這些人我們都是得罪不起的。我看啊,是有人故意給我下絆子,想要我永遠翻不了身。對於這樣的人,我表示很憤怒。”
“可是,這件案子是皇上交代下來的啊?”黃桐自然知道他說的話裏有些不對,好意提醒道。
“雖然是皇上交代下來的,但實際上是有人暗中操作的,你懂嗎?”他用扇子敲了一下黃桐的腦袋,很生氣地說道,“我看你這個人也是傻氣,官場那麼複雜的事情,你肯定是不懂的。”
黃桐捂住腦袋,一臉委屈。
這黃桐原本和劉訓是同鄉。隻不過他是一個聽話懂事的讀書人,年紀輕輕就考上了秀才,在鄉裏一直都頗受尊敬。而劉訓則是調皮搗蛋,隻知道偷雞摸狗的人。他少時就被人嫌棄,後來被人陷害,是劉訓救了他。不過因為那一次事情,他在鄉裏的名聲也臭了,一氣之下就參軍去了。
沒有想到,他因為在軍中勇猛的表現一路高升。曾經那粗暴的火氣,在軍營裏也是如魚得水,一切都順利得不像話。當他平級調動的時候,心中自然知道自己沒有什麼辦案的天賦。他想到了自己曾經的同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