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的身份?”
“我隻是知道那件事情,皇後娘娘一直都有美貌之名。容我放肆,坊間有說法,皇後娘娘是狐狸精轉世,生得一張傾國傾城的臉,將皇上迷得五迷三竅的,耽誤了大安國的國事。”
“是嗎?想不到我居然也成為了紅顏禍水?”
她淺笑出來,眼神裏有淡淡的嘲笑。在現代的時候,她最喜歡看那種古代的奇女子傳記,隻覺得她們的人生淒苦,很多苦難都是欲加之罪。國之大事,豈是一個女子可以傾覆的?不過是大廈將傾,白蟻蛀空已久,缺了那一個導火索而已。
慕淩軒不一樣。他很有能力,也有野心和手段。而且大安國建國不久,還達不到那種蛀空一切的效果。雖然眼下確實是內憂外患,也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不是她高看自己曾經依附過的男人,而這本來就是事實。
她輕聲說道,“你也是花魁,肯定也受到了很多抨擊。你覺得那些話都是真的嗎?推己及人,你我二人都有相同宿命。”
“那自然是不敢的,皇後什麼身份,我怎麼能夠和你比?若是我能夠成為皇後,肯定隻覺得自己飛上了枝頭,真的變作了鳳凰,祖墳都要冒出青煙,整個人飄飄然。隻是娘娘不一樣,娘娘出身高貴,容顏佚麗,才藝卓絕,皇後隻不過是你應得的一個身份而已。”
她淡淡地說完,並無落寞之感。
她是一個看得開的人,自己該得到的,不該得到的,都是不會放在心上的。她的心裏,自然是知道自己想要做一些什麼事情的人。
凡塵往事者,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又何待之?
“我想要你幫我一個忙。”
“你給我什麼好處?”她也很直接,眸光閃閃,盯著她。
“你願意?”蘇瑾瑜多了一分驚詫,這個女子都還沒有聽自己說些什麼,就開始談價錢。
“隻要你出得起銀子,我自然是願意的。我們這樣的女人,活在這個世上不過是為了賺錢。若是高利在前,我沒有理由要去拒絕。”
她笑著,眼眸裏有淡淡的光。
她的心中,一直都覺得自己想法都是會慢慢改變的。
等到自己有了更多的銀子之後,就有了資格來談格調。除此之外,她沒有理由要去拒絕接受更高的銀錢。
“十萬兩銀子,夠了嗎?”
她說出口之後,心裏就沒有後悔。即使身為花魁,迎來送往皆無白丁。若是沒有很奇特的際遇,她想得到十萬兩銀子窮其一生都不可能。何況青樓女子如同鮮花一般,花期很短。若是過了花期,就沒有了聞香的資格。
“好。”她點頭答應,“皇後果然不一般,開口就是如此高價。我心裏感激,以後也不會覺得有所虧損。謝謝了。”
她笑起來的樣子很美好,也沒有胡亂講話,整個人顯得很清秀。她的衣服充滿了絹花,與一般大家女子的素淨不同,她就像是張揚的魏紫,奇怪得很正義,不在乎他人的眼光。
月色淺淺,劉傑悄悄溜出府。他左顧右盼,看那月光留下了一地的銀光。垂柳被微風吹拂,河裏有粼粼波光。街道上很安靜,一個人都沒有。他趕緊跑,捂住自己快要掉落的手臂,心中有一抹雀躍。
來到一個小宅子之後,他的心中充滿了喜悅,推開門,就看到一個小丫頭守在那裏。見到來人之後,他歡喜一笑。“雀兒,沒有想到你真的會在這裏?”
“我們家小姐等你很久了,劉公子,快進去吧。”雀兒並不是很喜歡這個劉公子,正如玉莞所言,來往皆無白丁,如劉傑這般不知上進的人真的是少有。她跟在玉莞身邊,就見過了很多達官貴人,心氣自然也就高了。
劉傑是知道這些的,但是他不在乎。他隻知道自己想要得到那個女人,其它人的目光他都不在乎。
繞過兩進院子,他走過穿山遊廊,走進了垂花門,見到了她。她身著絹花流仙裙,那石榴圖案盤旋,顯得整個人很是富麗。她的腰肢被一條巨大的鹿皮束著,小小的,很奪目,不堪盈盈一握。
他的心念一動,走了過去,拉住了她的手,“莞娘,你終於接受我了。”
玉莞不動聲色地將他的手弄開,眼眸裏有淡淡的笑容,帶著隔離和疏遠。“公子稍坐,不如聽我彈一首如何?”
“好。”他能夠得到她的單獨召見,隻覺得自己交了好多好運,已是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