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是死皮賴臉的人,當即說道,“好,我走了,隻是你自己要好好照顧自己。”
他笑得很是溫柔,眼眸裏也有閃閃的光亮。她點了點頭,很確定地說道,“你走了之後,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你就不用擔心了。”
她笑得很美,也很灑脫,一舉一動都有一種說不清的風情。
他沒有辦法,隻有走了。
蘇瑾瑜在自己的院子裏,繡著一朵芙蓉花。那花色很美,有一種秀氣的感覺。隻有細細地耐下性子,才有可能繡出想要的東西。這一點,她比誰都清楚。她整個人都沉浸在裏麵,將自己的世間奉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春蘭端著洗臉水走了過來。那洗臉盆是純金做的,金光閃閃,有一種耀人的光芒。她拿著錦帕遞到了蘇瑾瑜的麵前。她放下了手中的針,任她幫自己洗漱。
剛開始的時候,蘇瑾瑜也過不慣這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隻是眼下麵對這樣的情景,心裏隻覺得有很強烈的享受感。因為她覺得,若是自己表現得與以往有太大差別的話,定然會被人懷疑的。
她不想引起那些無謂的猜忌,簡直是浪費時間。
好不容易洗漱好了,她坐在梳妝鏡前,任她盤起她的頭發。
她的眼眸裏有溫暖的笑意,“今日你準備給我弄一個什麼發型啊?”
她早已習慣蘇瑾瑜的奇言怪語,也不見怪,隻是輕聲說道,“時下最流行飛仙髻,有淩雲之態,主子若是盤上,一定是極好看的。”
她笑得很是溫柔,眼角處有盈盈的光。望著麵前發生的一切,她也不反抗,就像是一個乖娃娃一般任她盤搓。
她的眼睛裏,淡淡的是曉霧輕雲。那黑色的發絲挽成一堆,插著金釵,也極為美好。
她笑了,眉眼裏全是盈盈的春情。那飛仙髻果然如同它的名字一般,有飛雲入鬢的感覺。氤氳之中,是發絲之間的糾纏。
曉霧漸起,那雲霞也多了一抹紅。太陽從雲層之間慢慢露出一個頭,吹散了曉霧。院子裏的木芙蓉開花了,早上是水紅色的。到了夜間又會變一個顏色,所謂三色花是也。她喜歡這樣的花兒,眼角處有溫柔的笑意。
花兒最是柔情,一朵花就有一個故事。
這花中仙子若是來到人間,也會因為人間的離愁別恨染上一抹哀傷。人世間的事情,都是令人覺得擔憂的。沒有人可以置身事外。
她也是如此。
她自然是知道,自己的生活並不是最好,但也談不上最壞。
一輩子都會這麼慢慢過下去,有太多的東西令人動容。她照看不過來,也不一定會有那麼多的時間去體會。
因為總是如此,所以總會動容,這些都是人之常情。她心裏很清楚,但正是因為清楚才會喋喋不休。
“我聽說十一皇子回來之後,就去見了若風姑娘。”她小心翼翼地提起,適時觀察她的臉色,見她並無明顯變化,心裏才鬆了一口氣。
“他是喜歡她的,回來之後見她也不奇怪。隻是若風那個人並不是一個省心的。她想要挑撥離間,這些我都是理解的,也有準備。隻是看闕兒那孩子了。若是他是一個傻的,任人挑撥的,那麼我也不會客氣。”
農夫與蛇,這是她在現代印象很深的一個故事。太過好心的農夫拯救了自己的敵人,那麼就會給自己帶來致命的傷害。她的嘴角噙著一抹微笑,拿起首飾盒裏的一朵珠花,輕聲說道,“我倒是覺得這個挺好看的,你幫我插上吧。”
“主子是要去哪裏嗎?”春蘭有些好奇。蘇瑾瑜一般都不會自己選擇珠翠,她對這些並不上心。
她的嘴角揚起,很是高興,“其實也不是什麼很重要的地方,孟勘約我,我要去看看。”
“孟勘?南嶺王四世子?”春蘭的心裏隻覺得繞不開這個結,這其中關係複雜,她隻覺得自己的小腦袋瓜子不夠用了。
“對,就是他。也是一個有底氣的男子,有擔當,將自己的姐姐換回去了,自己留在這裏守著,當人質。若是我有這樣一個弟弟,也會覺得很高興吧。”她的眼睛裏有淡淡的憂傷。她懷念現代的生活。
春蘭還以為她是在想過去的往事,幫她插好珠花之後真誠地讚美道,“主子真是好看極了,這四海之內沒有哪個女子比得上主子。隻是月兒有缺,我們主子也是一個極有福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