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在心裏想過不要亂分析,但腦子還是情不自禁地轉了起來。詠梅見她如此嬌小的模樣,清脆一笑。“其實很多事情你就不要放在心裏了。若是想得太多,反而不美。”
她淺淺地笑著,眼睛裏有盈盈的光,令人覺得她的璀璨不忍直視。她溫柔的聲音再次響起,“你隻需要答應我,到底是願意還是不願意?剩下的,我來替你想辦法。”
她的聲音很鎮定,有一種安撫人心的力量。若是處在那樣的環境裏,隻怕是會令人覺得快樂。她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既然月錢如此豐厚,我自然是要去的。”
她淺笑盈盈的樣子,仿佛出水芙蓉,美麗清澈。
詠梅笑得有些尷尬,“雖然說人為財死,但你一個小小的姑娘家,就不要時時刻刻提銀子了,好嗎?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了,一定會覺得你這個人見錢眼開,對於很多事情都看不穿。”
她慢悠悠地說話,一舉一動都有一種看透人心的力量。她的眼角眉梢處,都是靈動的溫柔。就像是風吹過掛在簷角的風鈴,叮叮當當的,美麗極了。
她的眼睛裏有了一抹笑意,隻覺得這一切都有一種令人美好的感覺。重重疊疊之中,一切都冥冥注定。
“既然你有辦法讓我離開,我為什麼不能夠離開虎狼之地呢?這世上,誰又能夠離得開這些醃臢物。我的爹爹是秀才,不識糞土。所以我才會在宮裏做婢女,補貼家用。我若是斤斤計較,便能夠使家庭長治久安,那我也是滿足的。畢竟眼下的生活是這麼無聊和無趣,隻有那些阿堵物才是永恒。”
她的笑容帶著一抹淒悵,她也不是一個不婉轉的人。隻是詠梅對她推心置腹,她內心深處覺得壓力很大。若是不暴露一點自己的秘密,似乎就有負重托。
她懷著沉重的心情離開了。
韓月見她單獨回來,眉梢一挑,翡翠知道那是她要發怒的征兆。她跪了下來,不住磕頭,這一套技能她已經很是熟悉。
“來人啊,把這個沒用的奴婢拖下去,大刑伺候。”
“是。”那些人摩拳擦掌,臉上露出猥瑣的笑意。
在一個小黑屋裏,她被那一根根針刺得毫無力氣。但這樣的懲罰遠遠是不夠的,她一身疼痛,卻依舊要幹活,而且是最苦最累的活。
韓月小主就是這樣一個人,順她著昌,逆她者生不如死。從一開始,她就已經知道了。
她提著很重的水桶,準備去打掃。但是很快她就發現自己沒有了力氣,她倒在了地上,失去了知覺。
韓月最初聽到宮人來報的時候,心裏還有些不相信。她用這樣的刑罰很久了,那些宮人也最多難受個一兩個月,從來沒有發現有人暈倒的跡象。
“是不是你們下手太重了?”英氣的鳳目盯著那些太監。
烏泱泱跪倒一片,“小主明察啊,奴婢們下手一直都是很有分寸的。我們做事,小主你又不是不知道。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那女人突然就成了這個樣子。”
管事太監小李一向是一個仔細的人,他下手極有分寸,既可以讓人生不如死,又不能夠讓人死。他懲治過很多人了,這樣的事情還是第一次。剛開始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就去看了一下病情。
那個女人身上高燒不退,氣息微弱,一張臉有異樣的紅,似乎大限將至。
這些話,他是萬萬不敢對小主說的,此刻即使被追問也隻是一味伏低做小。
韓月見他們如此模樣,心裏隻覺得很煩。“好了,你們都下去吧。不過是一個奴婢而已,死了也就那麼回事。”
她不在乎的模樣,令寒月宮的人心寒。他們也都是奴婢,若是有一天死了,恐怕也是被這樣對待的。
有好事者甚至在背後說話,說韓月小主也是奴婢出身,就這麼死狡兔藏良弓,太過忘本。
很快,翡翠就失去了生命體征。韓月未免夜長夢多,就讓人將她扔在糞桶裏,連夜運出宮去。那些收了好處的小太監也並不稱職,將糞桶放在城郊的垃圾堆裏,也算是完事了。
另外一群黑衣人趕了過來,將那糞桶打開,將裏麵的人拉了出來。
當翡翠醒來的時候,見到的是金絲床帳。那上麵有蹁躚的蝴蝶,姿態優美,扇動翅膀的模樣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