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哀家還以為你在這裏會孤獨,因此就過來看看。沒有想到,你倒是過得挺好,一個人呆著就能夠度過半日。還是你們年輕人好啊,浪費時間也覺得理所當然。”
她笑著,眼睛裏的光很明媚,也很瑩潤,給人一種意味深長的感受。譚良跪了下來,麵容恭敬。“太後娘娘,臣妾不敢。”
“你可不要懈怠了。你過來隻是為了避避風頭,等到風聲過了,你還是要回到宮裏幫我的。那個女人,我真是看錯了。最近越來越囂張,她宮裏的人都換了幾次了,眼下真正的鐵桶一塊了。”
太後說到此處便皺起了眉,眼睛裏是濃濃的反感。譚良聽到也頗為吃驚,丹鳳眼上吊,有一抹風情流露出來。很自然,但也很迷人。“我們的人一個都沒有了嗎?”
“嗯。”太後漂亮的玳瑁殼死死地扣住自己的手心,頗為不服。“那個女人究竟有什麼好的,我那個兒子就是被迷上了。”
譚良將她的手拿開,眼睛裏有溫柔的光,“太後,不要為那些不值當的人傷了自己。”
她臉上多了一抹溫柔,“還是你有孝心。”
太後隻覺得很多東西都慢慢變了。這個人果然還是對自己最好的。她坐在陽光下,良妃靠在她的腿上,臉上是恭順。
她一直都知道,人年紀大了,就會需要陪伴。那皇後心有野心,要為社稷,自然沒有那麼多時間陪伴太後娘娘。而自己不一樣,皇上根本就不重視她,平日裏連她的院子也不來,她隻有跟太後在一起。
其實若是外麵的風光一直很好,誰願意跟一個老人呆在一起啊。不過是身在了一個巨大的牢籠裏,出不去也被困住了,因此隻能夠麵對這樣的情況而已。
她溫柔的笑了,如同四月飛絮,輕柔極了。“娘娘,我真的好感激。我來到宮裏之後,很多事情都不是很順心。就你對我最好,我被打發到這裏來了,你居然還來看我。”
太後摸了摸她黑亮黑亮的頭發,眼睛裏燃起一抹羨慕,“我剛入宮的時候跟你一樣,後宮裏的女人啊,隻是把青春不要,用來熬。等到時間久了,所有的人都去了,那個位置自然就是你的了。”
她淡淡地笑著,如同一尊慈祥的雕塑。
熬,用烈火一般的青春去熬。她的心裏怎麼甘心?
這個世界上那麼多的花紅柳綠,自己怎麼會願意一直去熬呢?太多的東西讓人震驚,她根本就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微風起,蓮葉生。她走在湖邊,用手輕輕地觸碰著湖水。想到曾經在這裏的人兒,心裏有一絲心疼。
詠梅是一個靈秀的人,看著她微微一笑,“娘娘當心自己的身子。”
“好。”她也溫柔地笑著,那一抹溫柔特別迷人。
她的心裏是知道的,所有的東西都是不由自己做主的。若是一味較真,損失的是自己的福分。何必呢,得到了就去珍惜。而沒有得到便隻有這個結局。
那一位臨風玉立的男子走了過來,看到她之後目光變得溫潤。“你去見見若風吧,她一直都念著你。”
“我為什麼要去?她帶人砸我的店,我為什麼還要跟她交好?”蘇瑾瑜的心裏是瞧不起他的,尊貴的身份,為了一個不喜歡他的女子這麼紆尊降貴。
“若是喜歡你的人,情願付出,對方也接受,那是皆大歡喜。若是別人不喜歡你,你癡纏於人,付出再多也不過是東流之水,還遭人厭恨。”她淡漠地說著,不帶一點表情。
“謝謝娘娘提醒,臣弟心甘情願。”他的表情肅穆,臉上也很堅決。
詠梅看著他,眼眸裏多了一分心疼。那樣的目光,很糾結,也很纏綿,更多的是不舍。他也注意到了,狹長的眸子多了一分好奇,“姑娘,你認識我?”
“不,今日是第一次見到。”詠梅輕聲說道。
蘇瑾瑜也注意到了她的不對。詠梅一向都是一個謹慎到冷酷的人,這一次失態是僅有的。她看著慕淩闕頗為冷漠,“我不會去見她,我的身份比她高貴,我有權利不去見她。”
“即使是臣弟的請求,你也不去嗎?”他寸步不讓。
“哼,得了失心瘋的人說的話,我從來都是不聽的。”她很高傲,也頗為不屑。
覃詠梅不得不為眼前之人叫好,若是公子身邊沒有那麼多仰望著他的人,他或許不會這麼一意孤行。
“臣弟記住了。”說完之後,他留下一個冷酷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