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裏露出嬌美的笑容,如同三月白堤翠柳下的湖水,蕩漾靈動,婉約令人心生憐愛。那平靜的外表下,是暗流湧動。她的心,是熱情的。他知曉她的熱情。
沒幾日,便回到了皇都。
蘇瑾瑜的心裏,隻覺得很不踏實。這皇都依舊是往日模樣,亭台樓閣,街台巷瓦,東西坊市。街上的店鋪鱗次櫛比,人們摩肩接踵,叫賣聲與呼喊聲交相輝映,好不熱鬧。但是蘇瑾瑜的心裏,隻覺得很慌。似乎,有什麼東西跟她想的並不一樣。
她的眼神裏,有不安的訊息。她輕聲地說道,“淩軒,我有些害怕。”
慕淩軒摸了摸她的頭,眼神裏有安撫地味道。這一次進城,他們悄無聲息,並沒有告知他人。因此,這路兩旁沒有夾道歡迎的官員,也沒有過於熱情的百姓。一輛黑色的馬車緩緩行駛在皇都的大道上,一個女子時而掀開窗簾打探外麵的景致。
路旁的人雖然看不清她的臉,但是瞧著那瑩白纖細的手,也知曉是大戶人家的女子。一般的家庭,養不出那樣的手。
見她還是緊張,他輕輕將她攬入懷中,眼神裏充滿了關切和愛護。“瑜兒,你不用害怕。有我。”
他的眸子黑亮,如同暗夜裏的星星。神秘,悠遠,令人沉淪。那滿眼含情的眸子,好像會說話一般。蘇瑾瑜瞧著那雙眼眸,便能將他心中悠遠綿長的心事領悟。她靠在他的身上,眼睛裏有纏綿的笑意。“這世上眾多男子,我選擇了你,自然是要相信你的。”
實際上,她的心裏,對他是放不下心的。雖然經曆了這麼多,但她總歸有些不輕易相信人。她在現代的時候,也看到過很多兒女情長。那些纏綿火熱的愛情,因為種種原因悄然分開。分手的人愀然落淚,終歸是不夠愛。
她不是那種隻顧愛情的女子,此刻他纏綿地盯著自己,她也隻是尷尬地笑笑。
慕淩軒是何等靈透的男子,見她此情此景,心裏便知怎麼回事。“你不信任我,我可以理解。隻是你要知道,你肚子裏有我的孩子。你不想孩子一生下來就沒有父親吧,而我也不想我皇家的子嗣流落在外。”
堅定的目光閃耀著灼灼的光輝,那眼眸似乎要將人心照亮。她尷尬地笑了,眼睛裏有不安的情緒,“既然如此, 我隨你回去便是。”
她終歸是一個女子, 想要他多說些甜言蜜語哄哄她。但是,他偏偏不說。他的樣子,給人一種執著的感覺,仿佛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但是她呢,偏偏也是執著的。她希望,有一個人能夠無怨無悔地愛著自己。
可是,他卻隻想著他的孩子。
蘇瑾瑜不由得諷刺一笑,時光回越到千年之後,那裏十分文明的男子依舊重視自己的子嗣。她又怎麼能強求這古人重情重義呢?
一路無言,隻有馬車的吱吱呀呀聲,越發顯得馬車裏安靜寂寞了。
慕淩軒原本是擔心她無聊,所以上來陪陪她。此刻見她不欲與自己多言語,心裏便知自己又惹得她不高興了。但他思來想去,隻覺自己忍辱負重,並沒有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
他心頭不快,於是掀開簾子,走下馬車。
馬車轉彎,來到了臨安街。再往前走,就是舜華街。在舜華街的盡頭,便是大安國的皇宮了。那紅牆黃瓦,是皇家的尊嚴。高高的城牆,隔絕了普通百姓對皇宮的幻想。那城牆有三層樓那麼高,大安國規定,普通民宅隻能夠興建兩層樓。若是有人敢越過皇家的威嚴,斬立決。
蘇瑾瑜走下馬車之後,由喬裝的宮人領著,慢慢往前走。
那大門是銅鑄的,上麵有兩個巨大的獅子,頗為尊貴。沉甸甸的大門打開了,慕淩軒頭也沒回,徑直往裏麵走去。
蘇瑾瑜站在原地,有些不敢動。 她在猶豫,自己要不要進去?這一次進去了之後,要想出來,可沒那麼容易了。
宮中的規矩森嚴,自己雖為皇後,也不得自由 。
身邊的小宮娥輕聲催促,“娘娘, 你為什麼不走啊?”
蘇瑾瑜轉頭看去,那小宮娥眉目清秀,看上去十四歲有餘。見蘇瑾瑜灼灼目光掃過,她慌忙低下頭顱,“娘娘。”聲音裏全是焦急和不安。
蘇瑾瑜輕聲笑了,曾幾何時,她也有這麼惴惴不安的時刻。到了現在, 她少了很多很多的不安,心裏更多的是踏實。
“你不必緊張,我隻是見你麵生,你叫什麼名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