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將軍吞了吞口水，都知道土狼名聲不好、窮凶極惡，這皇帝居然用土狼比喻宰相的刺客，真是令人驚歎。
“羽將軍！”
慕淩軒的一聲大喝，讓羽將軍回過神來。不知覺的，他露出討好的笑，“不知皇上有什麼吩咐？”
“這一次圍剿大戰，我方損失慘重。我希望你，不要再恰好遠離我們了。要不然，你在獨孤小兒那裏，怕是交代不了吧。”
“好好好。”羽將軍見他沒有繼續跟自己為難的意思，連連點頭答應。
從下而上的風帶來了血腥氣，令人作嘔，但所有人都一言不發。空氣都好像凝固一般，令人不敢喘氣。
夜幕漸漸來臨，慕淩軒一行人還是沒有到達皇都。他們找了一個破廟，就地休息。
羽將軍坐在火堆旁邊，用劍撥弄著火，不知道在想什麼。慕淩軒看了蘇家父子一眼，徑直走到火堆旁邊。他將酒壺遞給羽將軍，麵帶笑容。
羽將軍心裏一驚，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不該接？慕淩軒笑了，張狂中帶著邪魅，“你以為我是和你一樣的卑鄙小人？”
“沒，沒那個意思。”羽將軍別扭地解釋完，才反應過來，他剛剛說了什麼。他瞪了慕淩軒一眼，十分冷漠地說道，“我為大夏國出生入死，自覺忠良，道不同不相為謀。”
話雖這麼說，他接過酒壺一飲而盡。這大雪的冬日，坐在火堆旁，有一壺美酒灌肚，實是人生美事。羽將軍雖是粗人，也愛這一口。
慕淩軒見他喝了之後大喝一聲“好”，臉上露出讚許的笑容。
羽將軍隻覺得別扭至極，他看著慕淩軒頗為警惕，“我雖喝了你的酒，但也不是那麼好收買的。你有什麼小心思，不要往我身上使。”
“你覺得，我是那樣的人嗎？”慕淩軒笑起來的時候，有一種風淡雲輕的感覺，仿若山中高士，讓人忍不住親近。
羽將軍的警惕降了幾分，他看著慕淩軒說道，“都說大安國皇帝文武無雙，智謀奇絕。所謂智謀，其實不過是一些下三濫的手段而已。我生平最看不起的就是這些耍小心機的朝臣，有本事真刀真槍地上啊，為什麼要在背後放冷箭？”
他說完之後，瞪著慕淩軒說道，“你們都活不了太久。”
“為什麼？”
他沒有說話，隻有火光在他的臉上熊熊燃燒，如同帶著期冀一般。
“好熱！”有一個士兵弱弱地說道。
慕淩軒抬起頭，發現已經被火光包圍。
“來人啊，滅火。”
蘇景桓最先反應過來，他走到破廟門口，那裏已經被大石堵住。後麵的士兵一看，就知道什麼情形了。他們一句話都不說，看著慕淩軒。
慕淩軒走到那裏，指著大石對羽將軍吼道，“你還執迷不悟嗎？”
“不，不可能的。”羽將軍連連搖頭，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將軍，我們該怎麼辦？”大夏國的士兵看到這一副場景，一個個變得十分慌亂，都在向羽將軍討問說法。
羽將軍看到鎮定的大安國士兵，再看著自己的這一群烏合之眾，就覺得心裏很煩。他厲聲喝道，“閉嘴。”
畢竟是多年的老將，這話一出，所有人都住口了。
周圍變得沉靜起來，火燃燒的劈裏啪啦聲更加刺耳。這時，一根橫梁被燒斷掉在了地上，一個大夏國士兵慘叫了一聲。隨著火勢越大，所有人心裏越慌。
羽將軍冷笑一聲，“我確實沒有想到，那個人竟然這麼心狠，連我也要斬殺。”
他說完這句話，便定定地看著慕淩軒，“白日，我確實是故意見死不救。”
“我知道。”慕淩軒冰冷的幾個字，反而讓羽將軍不知道該說什麼。他覺得，自己在這個男人麵前，簡直無所遁形。
“我的人已經損失很多了，我隻想將剩下的人活著帶出去。”他的聲音十分悠遠，但堅定不容置疑。
羽將軍心頭一熱，更加佩服慕淩軒了。當皇帝的很多都把百姓當作草芥，他們的生死並不重要 ，像慕淩軒這樣關愛士兵的，少之又少。他無力地看著慕淩軒，輕聲說道，“是宰相，他說你們進了皇都，必然威脅我大夏國，需要及早除之。隻是我沒有想到，他連我也不放過。”
他冷笑一聲，笑容十分蒼白且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