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協的目光,頓時冷了。
天子腳下,當街殺人。
“進樓。”
劉協呆在月星樓的時間太久,想出來透透氣。
索性便衣出宮,順便看看現在的長安城如何,畢竟從長安令呈上的折子中看不出什麼真假,這些朝堂臣子,水分太重。
“哈哈哈,好!給我打!”
“狠狠地打!”
“區區小廝,也膽敢壞了本公子的雅興,真是該死!”
有著一玉冠男子,滿臉的醉酒橫氣,正站在酒樓的中心,一邊喝酒,一邊摟著歌女,指著地上被打的奄奄一息的酒仆小廝。
周圍的其他看客,無不是不敢勸阻。
就連這醉良宵的當家,也是不敢吱聲,賠笑著坐看自己的小廝被打。
“都滾開!”
男子推開摟著的女人,走上前,從身邊的侍從腰間拔出一把劍。
雙手握住劍柄,上前一劍朝著這小廝的頭顱刺了下去。
劍,從正麵穿透頭顱,刺入木質地板,血腥至極!
女人的尖叫聲紛亂響起。
“哈哈哈哈!”
“來來來,繼續喝!繼續喝!!”
殺了這小廝之後,男子非但沒有犯法的畏罪,反而是更加興奮,左擁右抱著已經嚇破了膽的舞姬歌女。
“陛下,讓我…”
站在劉協身側的聶風,輕聲開口。
“不用。”
劉協全程看著這一切,神色冰冷到了極點。
他,突然意識到一點。
朝堂散漫,不受監察。
縱然是自己改製六部,集權於自身一手,亦是效果甚微。
再一個就是大漢傳承悠久,四百年的積踵,王公貴族太多,加上又是亂世,讓這些自恃特權之人,以為自己可以枉顧法度,當街殺人!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從這酒樓大門,有著大批的衙兵衝進。
“是誰膽敢當街殺人!”
一聲暴喝,有著身著官服之人走入。
“嚴大人。”
“見過嚴大人。”
“……”
這周圍酒客見到來人,都是起身恭敬的行禮,來的正是長安北部尉嚴鬆。
滿臉肅冷走進的嚴鬆,當他看到喝酒男子的時候,臉色頓時變了,全然沒有剛才的肅穆,連忙是點頭哈著腰迎了上去:“侯爺,我道是何人,原來是侯爺在此處。”
“快快快,把這屍首給抬走,不要誤了侯爺酒興!”
“哦?原來是嚴大人,不知嚴大人可有什麼事?”
劉單醉醺醺的看著嚴鬆,毫不在意。
“下官自是無事,下官無事。”
嚴鬆連連作揖,不敢招惹。
這一幕,都被劉協看在了眼裏。
長安北部尉,是負責長安北城的治安官吏,卻是屈服於權貴。
風氣這般,如何振朝綱法紀?!
起身,劉協沒有再看。
他身為天子,自然不可能在這個地方現身,更不可能在這種地方用天子之威去教訓這麼一個紈絝公子,那是對天子的侮辱。
更何況,劉協清楚。
這不是個例,而是久纏朝堂的荼毒!
要不就不做,要做就要連根拔除!!
走出這醉良宵,站在這酒樓之外,掃過街上躺著的那兩具氣息斷絕的屍體,劉協身上散出一股帝王殺意!
哪怕是身側的聶風,在這股殺意之下,心顫膽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