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獨立刻動了手,這一次她動的是雙手,她雙手一抬,三點寒芒分上中下三路,直射阿玉。在她看來,阿玉才是這一對男女中最難對付的一個,她是殺手,殺手的靈覺遠超一般人,她從一開始就沒有看出這個沉靜的男子的路數,更看不出他的態度,這一點很可怕,因為他基本上沒有表情,更不多說話,而阿嬌卻一副天真爛漫的樣子,顯然要好對付的多。
她動手的對象第一個卻是阿玉,因為她要在最短的時間裏解決掉最弱的一個。三柄匕首飛出,她的手中又出現了兩柄,身形如電,射向阿嬌,甚至比射出的匕首還要快。
她不能不動手,因為盯著趙千和錢裏的兩男一女已經動了。
兩名龍組弟子分別對上了趙千和錢裏,而那名蛇組的女子卻沒有動。龍行天下,走得是光明正大的氣勢,而蛇形的可怕,卻是它的伺機而動,不出手則已,一擊而必殺,女子的身形未動,而兩隻眼睛卻如同蛇信般在兩名殺手間遊走,令趙千和錢裏如芒刺在背。
趙千的功夫都在一雙腿上,他的身形飄忽,根本看不出是一個六十歲的老人。他似乎根本不在乎腳踩在什麼地方上,隻要是一件東西都可以借力,足點地上,地上塵土不驚;足點桌上,桌子沒有半點的傾斜;足點草尖,草尖也隻是輕輕一伏。看上去十分的瀟灑寫意,完全不在意龍組弟子大開大合的攻勢。但他的心裏卻十分明白,自己的身法雖然瀟灑,但卻極耗心力,這種追攝之術,需要全神貫注,而那個場外女子的目光卻始終籠罩在他的身上,隻要他有瞬間的停頓,必會遭到至命的一擊。最令趙千苦惱的是,四殺手中,隻有他沒有什麼致命的殺招。
相反,龍組的弟子動作大開大合,表麵上是在追著他跑,實際上卻極其省力,龍形身法本身就擅長遊鬥,上天入地,遊刃有餘,此子盡管功力有限,但勝在年輕,氣力悠長,隻需要耗盡他的氣力,已是不敗之局。
錢裏的身法卻笨拙的多,在龍組弟子排山倒海的進攻中,捉襟見肘,一步步後退。但若是仔細看去,他每退一步,都會很隱秘地用手摸一下身邊的東西,摸在樹上,觸手的樹葉立刻枯黃掉落;摸在桌子上,桌沿間立刻蒙上了一層灰色;甚至他還會抓起桌上的小吃,拋向對手,如天女散花,但他散的不是花,是毒。錢裏的雙手觸碰過的所有的東西,都會布上劇毒。
龍組的弟子雖然步步緊逼,但卻投鼠忌器,一方麵要注意躲開他所碰過的每一件東西,另一方麵還要躲閃他所投過來的各種小玩藝兒,龍形身法難以盡展,卻也是不相上下的局麵。其實,錢裏完全可以轉守為攻,甚至他可以在不經意間,用更為巧妙的手法當場毒殺這名龍組弟子,但他依然沒有把握去這樣做,原因隻有一個,他沒有任何把握在毒殺龍組弟子的同時,躲開蛇組那女子必殺的一招。殺手是殺人的人,並不是自殺的人,沒有絕對的把握,殺手不會冒險,否則他早就死了,根本不會成為傭兵中四殺手的一員。
四殺手中,隻有孫獨在攻,而且是全力以赴地進攻。她手中的雙匕閃著誘人的寒光,將自己包在一起,撞向阿嬌。看上去一個涉世未深的女子,見到這種氣勢,還不驚慌失措?她提防的反而是阿玉,那三道寒芒根本不可能傷到那個男子,她要的隻是阻一阻他,因為她隻要攻擊阿嬌,阿玉一定會全力回救,那時,她會有更厲害的殺招等著他。
孫獨的心中甚至浮起一絲得意,四殺手中,無論心機和狠辣,她都在其它三人之上,可偏偏卻排在李行之後,對於此事她心中一直不服,那個一臉邪笑的年青人不過是學著赤火的樣子,討別人喜歡罷了,憑什麼坐的她的頭上?她甚至在想,此一役後,她是不是可以光明正大地找赤火談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