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闖的舉動,忽如春風無語,卻“來勢洶洶”,確實給梁家灣帶來了不小的震動。一夜之間,小闖的名字在金錢的映照下,如明星般家喻戶曉了。
\t大家紛紛傳揚小闖要競選村長的事,甚至有人謠傳他已不是當年那個黑娃子了,在城裏有了靠山,前兩天他還坐著高官轎子,被送回村裏呢!
\t雖說這隻是以訛傳訛的無稽之談,但聽多了,便有些雌雄難辨了。從沒遇過對手的莘福,這一回,真有些急眼了!
\t他趕緊找了幾個智囊心腹,湊在一處,盤算合計起來。智囊團也煞有其事,七嘴八舌的一番商討過後,最終在“錢”上,保持了高調的一致。
\t心裏是萬般的不舍,但迫於目前的形勢,柳萬福也隻得從錢上與小闖抗衡了。他決定:按人頭計算,隻要具備了法定選舉年齡的人,每人送五百元現金。
\t有了這個打算之後,他趕緊給城裏的兒子去了電話。在傍晚擦黑之前,從銀行趕回村的兒子,便把現金送到位了。
\t事不宜遲,天黑以後,就要分頭開始發放。
\t也許是莘福的“慷慨解囊”,感動了上蒼,亦或是為小闖的賣身錢而惋惜惆悵,老天爺不遲不早,紮堆似的下起了雨。起先還像小孩子撒尿一樣,星星點點濺落著,不大一會兒工夫,便攢足了勁,一口氣潑瀉下來。
\t莘福惦記著自個兒那幾錠“血汗錢”,心裏也劈裏啪啦的下起了小雨。
\t是啊,多少年了,一遝遝的錢,隻曉得往腰包裏裝,哪有像今天這樣往外流,心裏的滋味也算是五味雜陳了。可為了贏得選票,為了坐擁江山美人,破費也是沒法子的事,冒點血兒,權當捐獻了吧。
\t晚上掌燈時分,幾個人開始分頭行動了。
\t莘福畢竟上了年紀,他負責給就近的戶子送錢。
\t雨不住的下著。老村長揣著一遝子的錢,站在自家院裏猶豫著,“嘩嘩嘩”的雨水,敲打在雨衣上,竟像是打在心裏般的有些難受。不過,最終還是蜷縮著身子骨走出了院門。
\t“他爸,路上小心點!”女人站在院門洞裏壓著嗓子吼著。
\t“行了,死老婆子,快回去吧!”莘福嘀咕了一句,便深一腳,淺一腳螳在了泥水中。
\t黑漆漆的夜色,被雨霧籠罩著,什麼也看不清。莘福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向前看了一眼,沒好氣的罵道:“他媽的,也不知這小子在不在家?”
\t被說罵的人,其實是村裏的光棍吳優貴。此人四十多歲了,媳婦還沒有著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