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剛才說你要去……”她猶豫著問,遲疑不定。
隻是,未待她把話說完的,他就忽然打斷了她,決然的說,“不去了,我在這陪著你。”
嗬……
她剛剛已經開了口,要他留下,他怎麼可能會在這個時候拋下她去公司?
隻要她開口,別說是錯過一場會議,哪怕要他放棄整個池家,他也在所不惜。
隻要能換她安心,他願傾盡一切,毫無顧忌。
他抱著她,血腥之氣褪去,狠戾與殘忍不複,那麼溫和。
偌大的臥室內,安靜的連人的心跳聲與呼吸聲都印刻的一清二楚。
她沒再說話,他也沒再說話。
“池琛……”良久之後,蔚藍終於受不了臥室內沉默詭異的氣氛,率先打破了沉寂,“我……”
隻此一個字,再也沒有別的話。
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知道,那句話在這樣的情況下說出來合適還是不合適。
“怎麼了?”他柔聲問,嗓音眩天惑地。
“池琛,我們和好吧。”堅定、果斷、不容置喙。
池琛不疾不徐的回應,“嗯?”
“這幾天,我想了很多。”蔚藍低下頭,眼睫泛濕,呈現出一種淡淡的紅色,“我不想再繼續跟你這麼靠下去了,害怕事情會再生出什麼變故,我沒有接受的能力了……”
蔚藍輕輕的歎息,如果不是到了現在這個萬不得已的地步,她是真的不想放下麵子,但是現在,她是真的在乎不起自己的尊嚴了。
時光兜兜轉轉,明天沒有到來之前,永遠都隻能是個未知數,例如昨天。
這樣漫無目的的蹉跎,她等不起。
愛情不可能長期的隱藏,也不可能長期的假裝,錯過七年,已經足夠了。
感情的傷口很難痊愈,就算傷口愈合了,也會留下一個耀目的疤痕。
那些因為時間的沉澱而漸漸潰爛的傷口,不能痊愈,所以,她隻能一次次的假裝視而不見,但是那些傷口也隻會越來越嚴重,漸漸腐朽,時光如梭,她耗不起了。
“池琛。”蔚藍沉默片刻之後,終於抬起了頭,掙脫開他的懷抱,迎上他深邃的目光,不再猶豫不再閃躲,粉色的薄唇一張一合,輕輕吐出三個字,“我愛你。”
池琛,我愛你。所有的深愛,都是秘密。
感情從來都是一把雙刃劍,既可傷害別人也會令自己受傷。所以,才有很多很多的癡*男怨女,不敢正視自己的感情,隻能一次又一次的逃避。
其實“我愛你”這三個字,並沒有我們所想象中的那麼難以啟齒,之所以不敢開口,隻是因為,愛的不夠深,愛的不夠真,當全部的感情水到渠成之時,親愛的,你會發現,你會言不由衷的對某個人說出這三個字。
世界人潮萬千,隻有你入我眼,我走遍萬水千山,也隻是為了能夠等待你一個人的出現。
愛是一種遇見,不能等待,也不能準備。
她的心,已經在複雜的糾結中漸漸趨於妥協。
“這輩子也就隻有你能夠在我生命裏肆意妄為了。”男人伸出手臂,圈住那個眼睛通紅的小女人的身體,用力一帶,將她緊緊的禁錮在懷裏,力氣很大,她根本就沒有辦法掙脫開來。
一聲幾不可聞的歎息從池琛的口中溢出,絲絲縷縷,繞指柔長,“寶寶,你知道我等這句話等了多久嗎?”
從他回國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在等,一直等到現在,等了這麼長的時間,而今,終於不負所望。
前幾天,她忽然跟他爭執,說他將她當做專屬技*女,這句話,差點將他給逼入絕境。
當時的心情是悲傷還是歡喜,他此時已經說不清楚,隻能夠在依稀之間記得,當她說出那麼一句殘忍的話來的時候,他心裏滿是顫抖著的絕望。
他也是人,他也會害怕,於是,在極致的衝動之下做了極致瘋狂的事情,而在做完極致瘋狂的事情過後,便是極致的後悔。
因為後悔,所以不敢麵對,因為不敢麵對,所以隻能逃避。
這幾天,他一直逃避著,沒敢再見她,也沒有跟她低頭認錯,沒有放低自己的姿態,並不是因為執意想要與她分出個勝負,他隻是害怕,害怕從她的眼中看到恨意。
她的恨,哪怕是一丁點兒,都是他所承受不起的。
好在,她也並沒有要跟他計較的意思。
萬幸,不管他過去曾如何傷害過她,她都沒有要跟他算賬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