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於明白為什麼當時發現二狗死狀的人會暈了過去,現在我親臨其境,我也覺得兩腿發軟。
那道士全身都被吸得幹幹淨淨,之所以看出是那個道士,完全是因為他身上的道士服,脫去了那身衣服,他就是一堆骨頭。
不,比骨頭還恐怖。
骷髏也不過是堆骷髏,這道士肉被吸幹了,可是皮還貼在了骨頭上,鮮血被抽出來,灑了一地,濃厚的血腥味直衝鼻孔,活生生把那堆骨頭染成了紅色。
我胃裏一股翻江倒海,旁邊已經有人扭頭去吐了,我捏住鼻子,努力不去聞那股子鐵鏽味。
這時,人群突然爆出一聲:“這道士肯定是惹怒了那船上的東西才被搞死在這裏的。”
其實,一想也對,本來已經沒人死了,可是這道士一來,不但沒有驅邪成功,還把自己搭進去了,他們又十分的迷信,當下就有人接著道:“那東西會不會怪我們把這道士請來?”
此言一出,原本人聲鼎沸的氣氛忽然詭異的安靜了下來,那些村民都看著那個說話的人,他這一句話無疑是引發了人們內心裏深處最原始的恐懼。
村支書見狀不好,馬上站出來打圓場:“各位鄉親,這事……”隻是他還沒講完。
“快跑啊!”也不知道是誰又喊了一聲,這一聲石破天驚一樣,一席人登時就慌亂了起來。
“快走快走,一會兒別給纏上。”
說完都抱頭東奔西跑了起來。後麵的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前麵的人卻掉頭就跑,正好和後麵的人撞個滿懷,前前後後倒了一大片,場麵一度十分慌亂。
村支書還在那裏無濟於事的大喊:“別急!小心踩踏!別跑!別慌!”可是他喊出的話,都石沉大海,根本沒有人聽。
人群還在混亂著,跌倒了的人也顧不上疼了,爬起來就繼續往前跑,有幾個年齡較大的直接被撞到在地,半天沒有起來。
我皺眉看著眼前鬧劇一樣的場麵,不知道該如何阻止,不一會兒,人群就跑幹淨了,隻剩下村支書還在那裏徒然的站著。
剛子走過去拍拍他的肩:“支書,你也趕緊回去吧。中了邪可不是鬧著玩的。”
那村支書本來想說話,可是一打眼,再看看我們幾個卻問道:“你,你不是這個村子裏的人吧?”
剛子和他說了我們是路過的,他才點點頭,朝著我們嚴肅的說道:“你們也趕緊回去吧,這裏邪門的很,那船千萬不要上去!”
剛子嘻嘻哈哈的點頭答應了,好不容易把他打發走了。
秦決霈蹲下來,撿了根樹枝去查看那具幹屍,挑開衣服,卻發現那道士身上那層皮上密密麻麻布滿了像針眼一樣的東西,還在皮上蠕動著。
“哇——!”我再也忍不住,跑到一邊,把剛吃下去的東西都吐了個幹淨。
秦決霈扔下樹枝,趕緊跑過來看我:“阿珂,沒事吧?”
我吐得直到一點東西也吐不出來,才覺得反胃感輕了些,擦擦嘴角的汙漬,勉力對他道:“沒事,就是覺得惡心。”
“大哥,我們上不上這船?上的話,我馬上回去拿工具。”剛子這個時候問道。
趙四也站了過來。
“不上,我們這次來是救葉月天的,還是少生事端。”秦決霈還沒說話,我就接過話。
這船上的東西到底有多凶狠,看這幾個人死的慘狀,就能略知一二,這樣凶險的東西,還是能少碰就少碰。
秦決霈把我扶到了一邊,他蹲下來,如墨的星眸看著我說:“阿珂,我們這次必須要上去看看了。”
“為什麼?這個船這麼凶險。”我大為不解。
秦決霈指著那船的一個方向,聲音很輕的問我:“阿珂,你看那是什麼?”
我順著他的方向看去,隻見碩大的船身上亂七八糟的畫著一些花紋。
不對,不是亂七八糟。
我又眯起了眼睛,仔細看了一下,那些花紋的畫法是有規律的,把這些花紋組合到一起的話……
是一朵花——紅色的花!
我看著很眼熟,但是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這種花,無論腦海裏怎麼想,都是空白一片,注意力像是全被那朵花吸引了過去。
那花居然沒有葉子,隻有一簇花瓣,像沾了血一樣的妖豔無比。
“彼岸花!”剛子失聲叫了起來。
我也猛的想了起來,花開不見葉,見葉不開花,這是開在忘途川上的彼岸花!
“阿珂,這是一艘從地獄開來的鬼船。”秦決霈的聲音虛無縹緲的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