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琰在家裏待了幾日,自是清閑,窗外斜打進些風雪,惹得屋內火盆上的火舌晃動了幾下。

他上前幾步蹲身鋪置幾枚碳,用鐵手撥了撥,突然怔忡了片刻,看著眼前習慣性生的火,苦笑一聲,麵上頗有些慘淡之色。

秦非琰摸出手中的玉簪,微暖,他想起葉花容受了重傷,應是為救那時之人而來。

心下忽而一驚,當即起身急步往外走去,迎麵差點撞上來人,忙致歉,告已有要事在身,便慌忙離去。

那時他在牢獄之中受了嚴刑,應是留有案底的,那個小卒或許根本沒有在意,隻現下他已有了些名望,若是那人一時想起,讓朱雀堂人得知他本是已死之人……

秦非琰擰了眉,玄武若還想他護著周禮便不會輕易透露此事,若是其他人發現此事,怕是難以善了。

沒過幾日朱雀堂內刑宗樓竟走了水,樓內千萬檔卷皆付之一炬。一人戰戰兢兢的跪伏於地,“火起自第二層,原由還未查明,許是冬日幹燥……”

他偷偷抬眼,見堂主一副微笑的模樣,想著自己今日怕是難逃一死,“屬下該死,還請堂主予將功贖罪之機,定將歹人揪出伏法!”

“可還有什麼異常之處?”

“……”那人額上滲出了細汗,點點滴滴,他絞盡腦汁,唇色有些發白,“有,有幾人在前一日,失,失蹤了……”

“何人?”

“是負責審訊的小李以及筆錄供詞的小王。”

朱雀擺了擺手,想進了他朱雀堂刑牢之人都不可能活著出去,毀這刑宗樓不是多此一舉麼?其中必有蹊蹺。

他告知周易此事,周易卻覺有炸,當務之急是往羅生海域尋至無極磁石獻與父親,絕不能讓周禮搶了先。

“實則夫人言之有理,公子不必與其相爭,就算他真的尋之那也是殺生閣之物。”

“在他在心裏怕是從不認為自己是這殺生閣人。”

朱雀想起那時他泄密與兵儒門人一事,確實不得不防,或許兩人長期為敵,才是這世上最了解彼此的人,“公子考慮的是。”

朱雀親自帶人往羅生海域而去,周易向他父親提了此事,秦非琰便跟著一起去了。

一行數十人,皆是通曉水屬性的術士,秦非琰自是不知話下,他們下了海,聚水成珠,包裹住已身,便緩緩往深處行去。

不知為何此處半天竟不見一隻活物,黑漆漆的海下隻有水流湧動的聲音,越往下他們手中碩大通明珠的光便越發黯淡,有術士發出疑問,“怎麼不對勁?”

“你們幾個往前去探探。”

被朱雀所指的術士結伴往前掠去,一會手中幽藍的光便為漆黑的深海所吞噬,秦非琰看了他們一眼,心想羅生海域下不該如此死氣沉沉,竟隻有幾株不知名的海草孤蕩蕩的浮於此處,委實怪異。

過了許久那幾人還不見回來,“去看看。”

朱雀當即往前行去,卻與那處並無二致,除去眼前突起的石礁,如生於海底的山一般,黑乎乎的一大團輪廓連綿起伏。

朱雀施法,手中的珠子忽而大亮,飛至那山頂之上,光灑至那山,血色的珊瑚礁顯露出它的身形,妖冶之色浸潤水中。

“嘭”的一聲那珊瑚礁炸了一塊,其裏忽的躥出密密麻麻的黑影,驚慌失措的遠遊留下一道殘影。

那些小魚一隻大抵隻有食指一般長短,現下竟不約而同的躲藏在珊瑚礁石內縫中,顯然這海底是有什麼東西駭的它們竟不敢活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