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的夜晚,家家戶戶的窗戶裏射出明亮的燈光,就像天上的群星隕落人間,雖然是晚上,但對於喜愛熬夜的人來說,生活才剛剛開始。
南希走在街上,熟悉的街道,熟悉的高樓,甚至走在街上的每一個人南希都有印象,都記得清楚。
羅倫佳爾家族坐落在一座莊園裏,位於郊區。南希走到莊園門前,想要推開大門的時候卻愣住了。莊園裏一片狼藉,原本看門的守衛此時倒在血泊之中,原本熱鬧的莊園此時寂靜無聲,安靜的可怕。
而莊園的鐵門在南希觸碰到的一瞬間便化成灰燼。南希皺了皺眉頭,走進莊園,進入大廳。大廳裏更是一片狼藉,數不清的守衛,族人倒在地上,血流成河,一根根金屬杆直愣愣的插入活人胸膛,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一位老者站在大廳中央,拄著拐杖,渾濁的眼睛裏透露出深深的無奈。南希麵無表情的跨過一具具屍體,強忍著濃重的血腥味引起的反胃和眩暈感,走上前去,猶豫了很久才開口叫道:“族長爺爺。”
“南希?”族長轉過身,驚訝的看著南希:“你,回來了?長高了啊。”
族長伸手想要拉住南希,但南希卻閃身躲開了:“您別誤會,我隻是回來履行家族中人在被驅逐之後的最後一件義務。”
羅倫佳爾家族族規有這樣一條:如果族中有任何人因任何過錯而被驅逐,在離開家族之前有一年的時間為家族做一件事來“贖身”。
“南希……”
“所以您現在可以說說,這是怎麼回事了嗎。”南希冷聲道。
“這……”
看著族長支支吾吾的樣子,南希自嘲地笑了:“果然跟她說的一樣,您是難以齒恥吧。”
“誰?西澤爾?你見過她了?”族長大驚失色。
“我還沒說呢,您怎麼就知道了?”南希疑惑之中帶有一絲警覺,總感覺,所有人都在對她隱瞞什麼。
“這……”
“罷了,瞧您這支支吾吾的樣子怕是不願告訴我,既然這樣,我就不多過問了。”南希退後三步,朝族長行禮:“南希還有事,先走一步,不過您放心,在我沒有‘贖身’之前,我依舊是羅倫佳爾家族的人。”
南希剛走,家族的管家薩米爾一臉憂愁的問:“族長,這可如何是好,假如南希真的離開了家族,那我們豈不就是同時麵對西澤爾和南希兩人?那我們……”
“別慌嘛,西澤爾肯定是不會回來了,但南希不一樣,畢竟是我帶大的孩子。她也就是嘴上說說,實際上感情還是在的。”族長得意的笑了。
走出莊園的南希神色極其的複雜,為什麼所有人好像都知道西澤爾,而且都在向她盡力隱瞞西澤爾的存在,還有加斯爾,上次在花園就聽見他說西澤爾的名字,葵絲也說十年前見過西澤爾,還是她姑姑?
腦子裏好亂,真的好亂。南希坐在路邊的長椅上,對麵是一間酒吧,正在進行著夜晚的派對,音樂聲呐喊聲高跟鞋踩在地麵上的清脆的響聲,南希覺得自己同這裏有些格格不入。上一次回來,是三年前的事吧,當時都是什麼場景呢?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間,南希在羅倫佳爾家族領地上已經呆了一個星期了,距離夜晚隻有不到五個小時了。
“血月之夜,事情越來越有趣了,甚至超出我的預料呢。”西澤爾玩味的笑著,踢了一腳身旁裝有魔王軀體的冰棺。
“隻要在他們打開莫托塔斯的時候打碎冰棺,那麼魔黨之中,究竟誰是魔王的靈魂偽裝的就一目了然了。不過這東西也太結實了,該讓誰打碎呢。”西澤爾摸摸下巴,突然有了主意。
“啊哈,就讓那個叫戴安娜的小丫頭來吧。老東西把她保護得那麼好,嘖嘖,真的是……”太讓人嫉妒了啊。明明都是少家主,為什麼她能力強就可以被稱為天資聰穎,而我就是有逆反謀亂之心?
仔細想想,當初的自己真的是太傻了,傻到會為了他們而刺傷那個為自己付出一切的人。不過現在都沒有用了,真情也好,愛情也好,家人也好,都不重要了,這些曾經她擁有過的,終是化做了雲煙,不複存在了。
這次,她僥幸從死亡裏爬了出來,那就絕對不會再給那個虛偽的家夥一點點機會了。敢把她當作實驗品的人,一個也不會有好下場。
——
夜晚的莫托塔斯格外的安靜,隻是安靜之中究竟隱藏著多少雙如同惡狼一般的眼睛注視著入口處的魔黨大軍,誰都不知道。
黛絲帶領的教會此時正埋伏在入口處,這一次,黛絲第一次出動了近半個教會的精英力量,隻為能第一時間阻止魔黨的大軍。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魔黨的人也逐漸從散漫到集中,趕來的巫師們也漸漸集中了注意力,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天上的那輪圓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