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春風化雨 兩情相悅(1 / 3)

晴川被郝仁義拉著一路飛奔,竟然臉蛋緋紅起來,一直走到一個僻靜無人之處,郝仁義說:“川弟,你知道,我可以對你掏心掏肺,我特別信任你,親近你,我覺得你不管做什麼都是對的。假若有人說你的壞話,我會對他毫不客氣——”郝仁義頓了頓,繼續說道:

“我今天去找監斬官去了,告訴他,我看過你的胳膊了,沒有傷口,一點也沒有。但是這個壞老頭子好像已經懷疑上你了。我擔心他會去告密。我勸你趕緊躲一躲。”

晴川輕輕地問:“你的意思是,你認為我就是那個刺客?”

“川弟,你是不是刺客有什麼要緊,反正你就是你。假如你是那個刺客,我反倒覺得刺客也有理了。”郝仁義輕輕笑著說:“真奇怪,你不管做什麼我都覺得是對的。”晴川內心輕歎一聲,久久懸著的心終於可以暫時放下了。她不禁露出了一個笑容。郝仁義一見,就恢複了大大咧咧的姿態,兩隻胳膊環抱,從她左右肩頭穿過,在前胸交織,上半身重量幾乎都壓在她身上了。晴川胳膊還有些沒好,傷口被壓住,禁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郝仁義忽然將胳膊抽回,神秘地看著晴川,黑紅臉龐漸漸露出羞赧的笑容。他輕輕地問晴川:“川弟,我問你一件事。”晴川的心又收緊了:“什麼事,你說。”

“我是不是有毛病?為什麼每次我的手不小心碰到你的胸,我就想——那個?”郝仁義的聲音低到都快聽不到了,喉頭打了結,喉結困難地咽了一下口水。晴川看著他不由得咯咯咯地笑起來,那如花的笑靨即使是褐色粗麻布的上衣垮褲也掩蓋不住美麗啊。郝仁義專注地看了半天,歎息說:“你笑得真好看。假如你是一個女子該多好。對了,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我到底有沒有毛病?”

晴川揶揄地問他:“那你說你是什麼毛病?”

郝仁義露出些許惆悵的表情:“我不知道。我就想整天和你泡在一起,可是你明明是個爺們兒嘛。剛才我發現,我竟然,有了反應。”晴川默默走到一邊不言語。郝仁義的聲音充滿了自責:“我怎麼會對一個爺們兒有反應?我該死,我變態。”郝仁義的聲音帶著哭腔,狠狠抽了自己兩個耳光。晴川吃了一驚。她能做什麼呢?她什麼也不能做啊。她隻能走過去,輕輕安慰郝仁義說:“郝大哥,你沒有毛病,我是從小被當作女娃撫養長大的,所以你看我,總覺得可能像女娃。”

郝仁義突然一把抱住了她,把她貼到牆壁上,但很快,他就鬆開了手,推開晴川,雙手扶著牆,痛苦地閉上了雙眼。好一會兒,眼睛才緩緩睜開,一雙眼睛因為充血變得通紅,他有氣無力地靠著牆,哎喲哎喲地叫喚著。晴川急忙詢問他怎麼了,他隻是擺擺手,痛苦地說:“不要過來,千萬不要過來。”晴川手足無措,郝仁義忽然跪倒在地,使勁摁著自己的腿,大聲呻吟著。晴川過去好心地想要攙扶他起來:“郝大哥,出什麼事了?怎麼了?我去找郎中來——”郝仁義連忙製止了她。“不要去,不許去,你過來,過來扶我一下。”晴川連忙過去攙扶,郝仁義一把抱住了晴川,伸手忙亂地去解晴川的衣襟結。晴川嚇一跳,連忙掙脫,厲聲喝道:“你要幹什麼?”郝仁義嚇了一跳,癱坐在地上喃喃自語道:“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麼?”晴川厲聲喝道。眼睛裏射出兩道凶狠的光。

郝仁義有點害怕,自己隻不過是要求證一下而已,他竟然發這麼大火,不是心裏有鬼是什麼。郝仁義翻著死魚一樣的眼睛看著兵曹,緩緩地說:“你就是那個——”

晴川惡狠狠地問道:“你想怎麼樣?”

郝仁義心裏有些難過。他向來視兵曹為知己,為弟弟,特別喜歡和他親近,從來沒有把他當外人。今天隻不過發現了兵曹的秘密,兵曹的態度竟然視自己如仇敵一樣陌生,一樣凶狠,郝仁義內心委實有些難過。不過他倒是能理解。他有氣無力地說:“你趕快逃走吧。監斬官已經發現了。你快走吧。這裏對你來說太危險了。”

晴川的驚悸瞬間消除了大半,內心湧起一股暖流。她輕輕地問了一句:“你不去舉報我麼?”

郝仁義苦笑了一下,說:“你說什麼話。在我心裏,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把我看成什麼人了?我是那種兩麵三刀的人嗎?”晴川心裏一熱,眼淚就要奪眶而出。

郝仁義喃喃自語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特別相信你。不管你做了什麼,我都覺得你肯定是有道理的。你從來不會去做不應該做的事。”

晴川聽到這話,內心潮水奔湧,不爭氣的眼淚瞬時就往上湧,她想把它逼回去,可是今天感情好像特別脆弱,是長久以來心底壓抑的悲傷需要發泄嗎?郝仁義第一次見到兵曹這樣,一下手足無措,慌慌張張地拿袖口去擦拭兵曹的眼淚。晴川聽任他為自己擦拭眼淚,可是這個溫情的動作卻讓她的眼淚汩汩而下,仿佛打開了閘門。郝仁義擦了又擦,忽然一把將晴川抱在了懷裏,問道:“你究竟是男是女?為什麼我總覺得你不是個爺們兒?你還有多少秘密?”晴川想掙開他的懷抱,郝仁義卻抱得緊緊的,胳膊像鉗子一樣緊緊地箍住自己,緊得透不過氣來。她忽然不想反抗了,她太累了,每天的心弦都崩得緊緊的,時刻擔心被人發現自己的真實身份。她多麼需要這麼一個溫暖又安全的懷抱。她想投降,就在這個五大三粗的男人麵前投降。她分明體會到了那是幸福的暖流,那不是罪惡和背叛的寒冰,她內心宛如鮮花開放一般欣喜和憧憬。這一年多她一直在擔驚受怕,為什麼不能躲進郝仁義溫暖的港灣裏?晴川喜極而涕,淚水嘩嘩地流個沒完。郝仁義生平頭一次被幸福撞擊得眩暈,沉浸在其中長久不能清醒過來。半晌郝仁義才開口問道:“你說的那個孤兒寡母是你自己?那咱們的兒子現在在哪裏?”晴川哽咽著說:“和我師傅在一起。”郝仁義說:“我們倆一起逃吧。呆在這裏凶多吉少。我們把兒子找到,逃到老賊抓不到的地方安安穩穩過日子。”晴川說:“血海深仇未報,哪能偷晌貪歡?我必要手刃那老賊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