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更隻覺她吐氣如蘭,心思一下轉到三年前在天涯閣的山洞中,登時臉色一紅,心跳不止。但他素來知曉柳如畫號稱“淫菩薩”,雖然貌美如花,但若殺起人來,那恨不得將人心給挖出來,柳三更雖然見她越來越靠近自己,但早已暗中催持真氣,全身均被真氣籠罩,隻要柳如畫敢趁機偷襲自己,真氣立時便可將她擊傷。
但誰知柳如畫卻“咯滴”一笑,退後一步,嫣然笑道:“你不怕我趁機殺了你?”
柳三更臉色一紅,心想自己早已暗中催持真氣,幸好你沒有趁機偷襲,要不然非要吃了大虧不可。但此時見柳如畫問起,隻好答道:“昔日柳姐姐曾救我一命,小弟始終心存感激,今日姐姐若要殺我,隻須動手便是!”
柳如畫呸了一聲,輕嗔道:“油嘴滑舌,找打!”說著便要伸手一巴掌打向柳三更。
柳三更一動不動,柳如畫這一掌在他臉上輕飄飄拍了一下,柳三更隻覺臉頰一涼,似乎被柔風輕撫一般。
柳如畫歎了一口氣,隨即朝著黃伯仁道:“大哥,這小子隻怕果真中了那小妖女的美人計啦。”
黃伯仁哼了一聲,鐵青著臉,朝著柳三更走來。蘇見生及張百鳥見狀,也跟著走向柳三更。
這一下倒將柳三更愣住了,當下潛運真氣,將周身籠罩在罡氣之內,但見他身邊泛起一層白光,猶如一堵無形氣牆一般。
柳如畫道:“傻孩子,這當會兒你又防備啦?方才我若是下狠手,你命已不在啦。”
黃伯仁此時已走到柳三更跟前,但見他臉色極為難看,眼神之中似乎看著柳三更要冒出火來,隻聽他哼了一聲,罵道:“沒出息!”
柳三更一怔,登時不知所措。
隻聽蘇見生道:“大哥,非是三更兄弟沒出息,這也怪不得他,似六妹這等天資國色,若是勾引起小弟來,小弟也把持不住,何況是三更兄弟。”
柳如畫呸了一聲,道:“三哥,你說話好不正經。”
張百鳥卻笑道:“六姐,三哥這話一點也不錯,倘若男人見了你不動心,你這‘淫菩薩’的外號,豈不是叫瞎了?”
柳如畫掩嘴一笑,道:“老九,你這張嘴呀……又能模仿他人,又能說那些討女孩兒歡心的話。”原來張百鳥號稱“百鳥”,那是說他一張口,可學幾百隻鳥兒的叫聲,而且惟妙惟肖。非但如此,就連他學別人說話的聲音也極其相似,即使是被學者的朋友聽了他模仿的聲音,也絕難分辨出來。方才竹林中的女子哭以及顧聽風說話的聲音,均是出自他的傑作,隻是他知道柳三更真氣渾厚,聽聲辯位,所以方才所發的聲音,全都是以腹語而出。
黃伯仁擺了擺手,鐵青著臉,一副不耐煩的模樣,道:“好了好了,你們三個別相互吹捧了!”他話一出口,原本說說笑笑的柳如畫及張百鳥立時閉上了嘴。
柳三更哼了一聲,道:“你們若要動手,就痛痛快快的,這般故意做作,莫非是想暗中偷襲麼?”
黃伯仁看了一眼柳三更,但仍是鐵青著臉,道:“是不是早已將顧老人家的話忘得一幹二淨了?”
柳三更不由得一怔。
黃伯仁又道:“如今你已到了魔界,可是那魔界的小妖女卻不肯嫁給你了,是不是覺得自己被騙了?魔界之人素來陰險詭詐,被這些鬼蜮伎倆所騙的人隻怕你也不是第一個了。”
柳三更道:“黃大哥,你究竟想說什麼?”要知道眾人此時均是身在魔界不周山之內,這“魔界”二字最為忌諱,若是不以“聖界”自稱,便犯了魔界的大忌,立時便會引來殺身之禍。柳三更聽黃伯仁口口聲聲直稱魔界,顯是怨氣不小。
黃伯仁道:“三更兄弟,你師父被奸人所殺,江湖傳言皆是你所為。今日咱們長話短說,你切記住,此事涉及我等兄弟性命,倘若傳出去半句,咱們五人非要挫骨揚灰不可!”
柳三更一陣茫然,但還是點了點頭。
黃伯仁道:“楚天闊自幼便癡戀楚瑤,你此次入山,他定對你懷恨在心。此人平日行為癲狂,但武功極高,你切記要小心應付。我等兄弟幾人,前幾日尋你報仇,便是楚天闊暗中指使,就連那日譚紅和你大打出手,也是他暗中指使。”
柳三更恍然大悟,道:“原來是他!”
黃伯仁道:“他雖說武功高強,不過卻一向輕狂傲慢,還不算可怕。魔界之中,另有一人極其可怕,你日後見了他,切記要小心,千萬不可露出半點馬腳。”
柳三更見黃伯仁一臉鄭重,心想他所說的那人一定是個極其厲害的人,忙問道:“不知那人叫什麼名字,小弟可曾見過?”
黃伯仁又四下環望一眼,這才一字一句的道:“此人便是楚天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