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更道:“瑤瑤,這位是……”他明知此人是譚紅,卻故意裝作吃醉了酒,身子微微晃動,顯是隨時都能摔倒一般。
楚瑤道:“哎呦,你瞧我忘了介紹啦,這位是譚紅譚香主,乃十六司之一冰封司香主。三更,你和譚香主親近親近。”
柳三更大手一擺,故作醉語道:“明明是個大老爺們,偏偏要娶個女人的名字,倒像是翠玉樓的頭牌……小紅,出來接客啦!”他說到最後一句話時,故意扯著嗓子叫道,渾似妓院中老鴇子的強調。
楚瑤不禁笑出聲來,急忙以衣袖掩嘴。倉寅則是強行憋笑,低頭不敢抬起。
譚紅盯著柳三更,半天不語,隻見他蒼白的臉上,閃現過一絲憤怒,“閣下想必就是江湖中那個殺救命恩人、殺恩師、殺少林方信大師的不忠不義的無恥奸詐之徒麼?”
柳三更哈哈大笑,道:“對對對,正是區區在下。在下早年經常狂窯子,那窯姐兒中的頭牌就叫小紅,想必就是閣下了?”
譚紅大怒,眼見他醉眼惺忪,似醉非醉,似醒非醒,自己若是和他逞口舌之勇,又未免失了身份,當即哼了一聲,猛地在桌子上一拍,喝道:“倉寅,為師命你磨劍,你磨的劍呢?”
倉寅忙道:“在……在屋內,弟子這就去取!”
譚紅一腳將他踢在他肩上,將他踢出丈許遠,喝道:“還不快去!”
倉寅從地上爬起,急忙去屋內取劍。
柳三更見狀不由得火冒三丈,當即又冷笑著說道:“有的人啊就是小人心腸,在旁人麵前受了氣,卻不敢加以一指,回到家中倒像個母老虎一般,嘿嘿……可笑……”這“母老虎”乃是形容夫妻二人之中的女人,但柳三更卻故意將譚紅比作女人,非要氣得他先動手不可。
譚紅喝道:“閣下若是罵人,盡管敞開了罵便是,這般指桑罵槐算什麼好漢?”
柳三更端起一碗酒,呷了一口,故意嗤一口氣,道:“在下哪裏算什麼好漢?分明是不忠不義的無恥之徒罷了……”
楚瑤聽到此處,忍不住想笑,心想:“柳三更這廝偏偏就是牙尖嘴利,最會嘴上逞強。”
譚紅冷道:“既然如此,閣下方才是罵了是不是?”
柳三更道:“哎呦……閣下是聖界的香主,我是初來乍到投奔聖尊的弟子,哪敢罵譚香主啊。”
譚紅眉頭一皺,暗道:“這人怎地瘋瘋癲癲的?”心想定是吃醉了酒,無事生事,自己隻須不理會他便是。若是他步步緊逼,那時逼著我動手,我也隻好出手教訓教訓他,也顧不得楚瑤的臉色啦。
柳三更見他沉吟不語,心想我越是惹他生氣,他越要發火撒氣到倉寅身上,今日說什麼也要管上一管不可,當下又道:“倉寅兄弟,你幹麼去了?酒呢?怎地還不上酒?”
倉寅此時已抱著十餘把劍走到門口,隻聽得柳三更叫喚自己,不禁愣在當地,望一眼譚紅,又望一眼楚瑤及柳三更。
柳三更道:“倉寅兄弟,沒聽到我要酒麼?還不快去拿!”
譚紅喝道:“不許去,把劍拿過來!”
倉寅道:“是,師父!”說著便抱著劍走來。
柳三更叫道:“我說不許來就不許來!”隻見他左手捏個決,右手一揮,一股淡白色氣牆擋在倉寅跟前,倉寅撞了幾次,均被撞回。
譚紅怒道:“你!”
柳三更笑道:“快去拿酒!”
譚紅喝道:“不許去!”跟著一掌擊出,朝著倉寅猛撲。
嗤的一聲,隻見譚紅手掌發出一股白氣,刹那間一股涼氣猛擊向柳三更所發的氣牆上,卻無動於衷,但見那股淡白色的氣牆仍是微微顫動的模樣。
譚紅大怒,叫道:“吃我一掌!”話音甫歇,隻見他一掌朝著柳三更拍去。他和柳三更相差不過一尺距離,這時忽然發掌,事先又毫無征兆,這一掌迅猛絕倫,眼見柳三更非要被他打中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