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更又接著道:“我見你屋中放有《易經》、《道德經》、《莊子》、《黃帝內經》、《百草雜記》等書,顯是你平日無事,也常念書是不是?而你方才故意將淡泊明誌和寧靜致遠說不上來,是扮豬吃老虎對不對?”
倉寅臉色一紅,半天說不出話來。原來他自幼喜歡讀書,又素愛飲酒,隻是他性子天生如此,書中所學的大義,一經搬到生活中,便束手無策,隻好大發脾氣。這時眼見被柳三更當麵拆穿,情知再怎麼解釋也是徒勞無用。當下忙道:“既然柳大哥發現啦,小弟隻好再取一壇子酒來。”說著奔入屋內,過不大會兒,隻見他獨臂抱著一壇酒出來。
楚瑤笑道:“好你個柳三更,你一來,非要將小倉寅藏了十幾年的酒喝光不可。”
倉寅忙道:“我屋中之酒不止十幾年,就說這兩壇,乃是七十多年的老酒。”
楚瑤道:“你今年不過才十七歲,就是打娘胎藏酒,也不足七十年哩。”
倉寅道:“不瞞郡主,我屋中之酒並非我所藏,而是咱們聖界之中百姓所藏,我不過是順手牽羊……”說著哈哈大笑幾聲,即使不說下去,別人也已知曉。
柳三更直到此時此察覺倉寅還有這般開朗的一方麵,當下也忍不住大笑,說道:“好好好,既然是七十年的好酒,咱們便該喝個痛快才是。方才我聽郡主提起,你號稱酒國無雙,我聽了忍不住心中瘙癢,倒想和你比試比試。”
倉寅連連搖手,道:“不行,不行,比不得!”
柳三更道:“怎麼比不得?”
倉寅臉露苦色,道:“師父吩咐,不許我飲酒。倘若他知曉了,非要將我的這條胳膊也砍了不可!”
楚瑤哼了一聲,道:“譚紅好大的膽,你今日盡管喝,他若是問起,就說是我吩咐你喝酒的。”
倉寅臉現難處,吞吞吐吐道:“這個……”
楚瑤道:“什麼這個那個的,他不教你劍法便罷了,整日讓你在這兒磨劍,我看著都來氣!今日你和三更盡管開懷暢飲,譚紅那小子由我打發便是了。”
倉寅道:“師父性子暴躁,他若是知道我飲酒,哪裏容得屬下半分解釋,非要一劍將我胳膊斬了不可。”
柳三更道:“倉寅兄弟,你盡管放心喝酒便是,若是你師父來了,由我頂著便是!”
倉寅大喜,道:“真的?”
柳三更道:“那是自然!你怕你師父,我可不怕他!”
倉寅連道幾聲好,這才將酒壇塞子打開,道:“既然柳大哥都說到這份上啦,小弟若是再扭扭捏捏未免太也小家子氣啦,來來來,我先敬你一碗!”說著倒了一碗酒,一飲而盡,氣勢豪邁,毫不輸柳三更半分。
柳三更見狀大喜,當即也飲了一碗。
楚瑤道:“且慢喝酒。”
柳三更、倉寅同時道:“怎麼?”
楚瑤道:“咱們須立個規矩,你們二人怎麼個比法?”
倉寅左手一擺,道:“柳大哥初來不周山,是客。他說怎麼比,我便怎麼比。”
柳三更淡淡一笑,心想:“方才那酒雖然醇香,但度數太也低了些,入口又綿柔,極其好下咽,我便是喝兩壇也醉不了。”說道:“這樣罷,咱們也別比誰喝的多,且看誰喝得快,成不成?”
倉寅道:“那可不成,柳大哥你功力渾厚,真氣充沛,即便是吸一口氣,也非將壇中的酒吸幹不可,我毫無半點武功,哪裏是你敵手。”他方才還說柳三更是客,他要怎麼比就怎麼比,眼下柳三更說了規矩,他又說不成。
柳三更微微一笑,道:“你說怎麼比?”
倉寅道:“要我說,咱們兩個都隻能用左手,然後抱起酒壇飲酒,誰先喝盡壇中之酒,便算誰贏成不成?”
柳三更笑道:“好說!”他原本就是愛逞強的性子,尤其提到喝酒,那更是半點也不肯認輸。所以倉寅一旦說出比拚酒量,便忍不住躍躍欲試。自從他穿越至今,凡是比拚酒量的場子,他從未輸過,就連黃伯仁也是自己的酒下敗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