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四人及楚瑤、倉寅均低估了柳三更,隻見柳三更氣定神閑,在半空中飄忽不定,忽然身形一縱,如一頭蒼鷹直掠之下,一把朝著柳如畫頭頂抓落,忽然又是一晃,已欺身黃伯仁跟前。
慌得他幾人左縱右跳,躲閃不及。
原來柳三更出山之前,顧聽風早已傳授了他一套騰空術的功夫,這套功夫和尋常的武功大不相同,而是全憑真氣及口訣方能施展不可。倘若一個人所修練的真氣未能到達一定的程度,便無法禦氣騰空,換而言之,便是這騰空術極其耗費真氣。但此等上乘武功,當今世上罕有幾人練成。
這騰空術相比禦劍淩空更要高出百倍不止,一來,騰空之人大可不必禦劍飛行,這樣手中便可持劍。二來,身臨半空如履平地一般,比起禦劍術來,那可方便太多了,禦劍之人若是腳下不穩,或是心神不定,便不能人劍相合,難免要跌落下去。三來,禦劍之人若是淩空不能直上直下,隻能前後左右,上下卻是極難,而騰空術不一樣,騰空術無論是上下前後左右,均是按照自己心意。是以,武林中但凡稱這門功夫時,均美其名曰“如意騰空術”。
黃伯仁等人昨夜商議一夜,才想起這樣一個好法子,迫得柳三更身臨半空之時,再趁機驅動真氣,淩空一斬。
柳三更忽然在半空一晃,身影便已落到地上。這一下動作極其迅速,猶如一頭蒼鷹,方才還在半空盤旋,一眨眼便已撲到地上。
“我若要殺你們四人易如反掌,但念在昔日之情,小弟不忍動手,你們去罷!”柳三更擺了擺手,一臉無奈。
黃伯仁哼了一聲,道:“常言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柳三更,你故作寬仁便想收買咱們兄弟四人,嘿嘿……那是癡心妄想!”
蘇見生此時被柳如畫攙扶著,也提著一口氣呸了一聲,“大哥……你倒他真是……不想殺咱……咱們麼?是因為他不敢……”要知道,魔界中人雖然暴戾,但素來不敢自相殘殺,畢竟魔界素來有規定,倘若有人敢無端殺人,便非要押到神獸窟中神獸不可。
楚瑤冷道:“殺你們這四隻螻蟻又有什麼不敢?信不信本郡主立時將你們一個個殺了?”
黃伯仁等人麵麵相覷,心中均是大駭,要知道魔界妖人行為素來詭異,倘若真惹怒了他們,哪裏還顧得上魔界之法?尤其是楚瑤,她乃是魔界的郡主,若是當真殺個把人,楚無敵說什麼也不會怪罪的。四人當下急忙躬身作揖,道:“郡主要殺咱們,自然是一句話的事情,又豈能勞煩郡主親自出手?”
楚瑤冷笑一聲,道:“你們知道就好!不過說來也是可笑,瞧著你們四人倒像些硬骨頭,怎地阿諛奉承的功夫這般出神入化?”原來她雖然貴為魔界郡主,但素來不喜聽阿諛奉承的肉麻話,所以聽到黃伯仁等人說自己要殺他們四人,根本不須動手之類的話,便忍不住作嘔,同時心中又有些失落,想不到普天之下的人竟然均是吃軟怕硬的醜陋嘴臉。
黃伯仁又道:“我等兄弟雖然曾是顧老人家的手下,但眼下已投身聖尊門下,郡主又是聖界的千金之軀,常言道:好漢不事二主。郡主如今是我等兄弟的主子,若是要殺我兄弟等粗鄙莽漢,屬下唯恐自己一身髒血汙了郡主的手。”
柳三更聽黃伯仁這番話說得極其肉麻,忍不住眉頭微皺,心想黃伯仁怎地這般厚顏無恥?
楚瑤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道:“你這些話還是留著對聖尊他老人家說吧,我聽著惡心。你們快走,免得在這裏礙了我的眼。”
黃伯仁忙道:“是!”當下朝著蘇見生和張百鳥使個眼色,眾人一齊朝著楚瑤行了一禮,這才退去。約走出十餘丈外,黃伯仁又轉過頭來,朗聲道:“柳三更,今日是你走運,有郡主庇護,隻盼你從今往後,睡覺時清醒著些,以免咱們兄弟夜間下手!”說罷,便頭也不回的和眾人一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