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更聽到“顧聽風那老兒已死”幾個字時,不禁腦袋嗡的一聲,便即一陣眩暈,楚天闊後麵再說什麼話竟沒聽進去一句。
楚瑤驚道:“什麼?顧聽風已死?”
柳三更連連搖頭,叫道:“不可能,不可能,師父他絕不會死,他老人家修為頗深,真氣渾厚,已是仙道第九層,單是劫數已渡了百餘次,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黃伯仁哼了一聲,道:“柳三更,你少在這兒裝糊塗,你殺了顧老人家,被我二弟撞見,竟然又將他殺了,難道隻道我等不知麼?”
柳三更叫道:“我沒有……我被人冤枉了!”
柳如畫道:“冤枉?我親眼見你行凶殺人,難道還有假?”
柳三更道:“柳姐姐,隻怕你認錯了人,我真沒有殺害師父,師父他武功高強,即便是十個柳三更也傷不了他分毫啊。”
柳如畫道:“不錯,十個你也不是顧老人家的敵手,隻可惜你假裝認錯,跪在地上求他老人家原諒,竟然忽施偷襲,一擊之下,震斷了老人家的心脈,隻道我不知道麼?”她說這番話時,氣得一直打抖,手指顫巍巍地指著柳三更,恨不得要將柳三更大卸八塊。
楚瑤道:“三更,事到如今,你承認便是了。”
柳三更忙道:“我沒有殺我師父!”
楚瑤道:“回稟聖尊,顧聽風卻是柳三更所殺,正如柳如畫所言,三更確是暗中偷襲顧聽風,將他一掌斃在掌下,那一首功夫叫作‘昆侖驚天手’,正是顧聽風所授,三更,你說是不是?”
柳三更氣得臉色大紅,沒想到連楚瑤也這般說,不由得大怒,正要爭辯,但見楚瑤朝著自己連使眼色,心中不禁一震,暗道:“是了,她始終和我在一起,我做了什麼事情,她自然清楚。可是她為什麼也要這樣冤枉我呢?”
楚瑤又道:“聖尊,若非三更相助,甥女兒說什麼也不能帶回聖元珠,何況他還殺了顧聽風,為咱們聖界鏟除了最大的敵人,他對咱們聖界有功,聖尊應該賞他才是。”說著又頓了一頓,看向黃伯仁等人,道:“至於這四人既然已投身咱們聖界,卻還惦記著舊主,卻不知日後會不會真心效忠聖尊,也猶未可知呢。”
她這番話一語雙關,一箭雙雕,既說了柳三更有功,又暗暗提醒了聖尊,黃伯仁等人不可信。
黃伯仁等人聽罷,撲通,撲通,紛紛跪倒在地,朝著楚無敵跪拜,口中叫道:“我等誓死效忠聖尊,今日提起舊主之事,是不忘昔年救命之恩情!”
楚無敵點了點頭,微微一笑,道:“久聞昆侖山十三太保很講義氣,今日一見果不其然。你們眼下雖是投靠在本尊麾下,但仍能記起舊主之恩,也算顧聽風那老兒慧眼識人。隻是……柳三更眼下是我聖界的有功之人……”
黃伯仁抬起頭,朗聲道:“聖尊,此人忘恩負義,見利忘義,倘若留在身邊,實在是一個大患啊。他連授業恩師也敢殺害,何況是聖尊你呢?”
楚無敵心頭一震,不禁臉色大變,但隨即又淡淡一笑,道:“黃兄弟,你說該怎麼辦?”
黃伯仁道:“我兄弟四人雖說是顧老人家的看門狗,雖說眼下又有了聖尊這樣的新主人,但老主人的仇卻不能不報,還請聖尊憐憫我兄弟四人,好教我等報仇!”
楚無敵道:“什麼看門狗,什麼主人不主人。黃兄弟,本尊是將你兄弟等人當作兄弟看待。你們要替顧聽風報仇,本尊自然不會阻攔。”他這番話,自然是允許黃伯仁等人報仇了。
黃伯仁大喜,立時站起,朝著柳三更一指,道:“柳三更,今日咱們是私仇,自然是我兄弟四人齊上!”說罷朝柳如畫、蘇見生、張百鳥等人使了個眼色,四人紛紛走下台去,離柳三更不到三丈距離。
柳三更想要再辯解,但黃伯仁哪裏還給他機會,隻聽黃伯仁又道:“大公子,郡主,拳腳無眼,還請二位移步!”話音方落,隻見他手掌一合,跟著雙掌一切,左手捏個法決,右手一掌便已擊出。隻見一個偌大的掌印發出微微金光,迎風一晃,已變作五六尺大小,但見黃伯仁右臂一推,半空中風聲颯然,這一掌便已朝著柳三更擊去。
這一掌威力著實不小,刹那間整個大殿籠罩著一股怒吼,似乎是野獸,又似是黃河咆哮一般,聲浪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