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劉教主聽到無痕公子的名頭,便害怕了不成?”紅葉一臉邪魅笑容,故意將“劉教主”三字叫得極響。
劉承敏臉色鐵青,淡淡地道:“我全真一教創教數百年,在江湖上受人尊崇,並非自恃人多勢眾武功高強,昔年魔界大舉進攻中原,是我全真教及其餘四大門派同心協力,奮勇殺敵。便是魔界妖人也不懼他,又何會懼怕旁人?”
眾人聽了這幾句話,均覺大為有理。忍不住轉頭看向孟無痕,但見他仿若未聞,心中都想:“劉承敏這句話乃是針對他,他卻裝作沒聽見,顯是害怕啦。”不禁又對孟無痕嗤之以鼻,心想他自從投身在宇文護府上,從未顯露過身手,隻怕是盛名難副。
杜影見眾人神色怪異的看著孟無痕,更有甚者臉露輕蔑神態,心想:“孟公子素來不喜和旁人爭辯,可是若不辯論幾句,隻怕旁人會覺得沒半點本事。”不由得替孟無痕著急。
紅葉笑道:“劉教主,昔年與魔界一戰,我也曾奮勇殺敵,隻不過這些事情過去數十年啦,還重提作甚?眼下都是年輕人的天下,咱們都老啦,昔日的威風年輕人焉會曉得?你說是不是?”
劉承敏淡淡一笑,心想:“好一個紅葉,話語中隱然有挑唆我之意。”當下又道:“紅葉道兄所言甚是。”
紅葉道:“可是眼下有些年輕後生瞧你不起,你劉教主雖然大人大量,小弟我卻忍不住想要打抱不平。”
杜影聽他話語行間,盡是針對孟無痕,不由得心中有氣,當即說道:“紅葉道長,虧你也是江湖前輩,一代宗師,怎地如此小肚雞腸,要挑弄是非?”
“小丫頭,好無教養,豈敢如此和我師叔說話?”陳修遠嗬斥道。
柳三更心中掛念杜影,見陳修遠對她惡語相加,言語中極為無禮,不禁大怒,當即朗聲道:“這位杜姑娘的話全然沒錯。”
陳修遠轉頭看向柳三更,一臉怒氣,但知柳三更修為甚高,又是師弟獨孤黎邪剛結拜的兄弟,日後還指望他在昆侖山中鼎力相助,隻好將這一口怒氣咽下,心想:“臭小子,待辦完正事,非先殺了你不可!”隨即又換作一臉賠笑,道:“楊兄弟,你這是什麼意思?”
柳三更哼了一聲,道:“我和長生派的獨孤黎邪是結義兄弟,按理說紅葉道長也該當是我的前輩……”
眾人聽到均點頭道:“正是。按照江湖規矩,你該當也稱呼他一聲師叔才是。”
柳三更哈哈大笑幾聲,忽然一頓,道:“我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有一個毛病。”
有好事者問道:“什麼毛病?”
柳三更道:“長生門在江湖上赫赫有名,聽說每年登山拜見長生派掌門的江湖豪客數不勝數,就連山上的台階也都踩出了個坑。但在下偏偏有個毛病,不喜攀高枝,非但如此,更加對這些攀高枝的人看不起。”
眾人均哦了一聲,心中無不在想,柳三更口是心非而已。
柳三更道:“這位杜姑娘說紅葉道長小肚雞腸,挑撥離間其實半點也不錯。”
“兄弟……”獨孤黎邪急忙低聲製止,希望柳三更能住口不語。
但柳三更焉會理會他?當即緩緩地道:“先前在大將軍府上,紅葉道長便挑唆我和孟公子,若不是孟公子心胸坦蕩,不跟在下一般見識,我豈不是中了紅葉道長的計?或許早已命喪孟公子之手啦。”
“楊兄弟,你這幾日和孟公子同屋而住,想必是被他打怕了不是?”其中一人笑道。
“我瞧一定是你和孟公子動過手了,不是他的敵手,是不是?”另有一人猜測道。
這些人在宇文護府上雖是以賓客相待,但這數月住客棧時,均是十餘人擠在一個屋內,不像柳三更和孟無痕,所以心中都有怨氣。而眼下好容易逮到機會趁機挖苦柳三更,哪能輕易放過。是以一時間,眾人七嘴八舌,紛紛笑話柳三更不是孟無痕的對手。更有甚者謊稱自己親眼所見,柳三更被孟無痕打倒在地,半天也起不來。
柳三更隻覺得好笑,心想這些人真有意思,挺會胡編亂造,看來平日沒少被紅葉教唆,當下也不理會,朗聲道:“紅葉道長如今又趁機挑唆劉教主與孟公子為難,難道大夥看不出來?這位杜姑娘難道說的不對?”
他聲音洪亮,說話時又催動真氣,立時將眾人的聲音蓋住。
紅葉冷笑一聲,道:“小子,你口口聲聲汙蔑貧道,若是換作平時我非要教訓你不可。”
柳三更道:“道長現在教訓在下也不遲啊?”
紅葉氣道:“你!”
獨孤黎邪忙道:“四替,這是我師叔,你休得無禮!”
柳三更哼了一聲,又朝著紅葉道:“若非你是我結義大哥的師叔,在下非要和你討教幾招不可!”言下之意那是說,若不是看在獨孤黎邪的麵子上非要好好教訓紅葉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