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原來是少林派羅漢堂首座方清長老,老夫有失迎迓,還請勿怪。”宇文護急忙起身拱手。
“阿彌陀佛,老衲自收到大將軍書信,便即日動身西行,未曾通報,還請大將軍恕老衲失禮之罪。”方清雙手合十,一臉誠懇。
宇文護道:“客氣,客氣。”隨即又看了一眼方清身後的七個和尚,“這七位便是名揚天下的少林寺七大金剛麼?久仰大名,如雷貫耳,今日一見,果然均是佛門的真羅漢。”
方清身後的七名和尚忙道:“阿彌陀佛。”
這七個和尚正是少林寺的七大金剛,他們幾個月前曾奉方清之命前往昆侖山說理,柳三更和楚瑤均是見識過的,知道這七個和尚武功的確高明。這時又見到羅漢堂首座方清,雖是身材瘦削如同一根竹竿,兩道白眉垂到臉頰,一副受災受難的模樣,但他站得卻十分筆直,絲毫不顯老態龍鍾之像。更何況先前他於屋外數十丈外說話時,聲音雄厚有力,顯是佛法高深的神僧。
“請坐,請坐。”宇文護作勢要方清坐下,但看了一眼,席上已有柳三更、楚瑤、孟無痕、杜影、紅葉、陳修遠、獨孤黎邪七人,當即又請方清坐到自己一旁,道:“老賈,快命人再準備一桌好菜,切記要素菜,請七位高僧入座。”
賈管家拍了拍手掌,已然走近了十餘人,分別抬著桌椅及椅子進入廳內,片刻間已將桌椅擺好。
好在這廳內十分寬敞,即便再放十餘張桌子,也不嫌多。
楚瑤低聲道:“這個賈管家果然老到,宇文護想到的事情,他早已準備好了。宇文護沒想到的事情,他也料事在先。我觀此人行事沉穩,心機頗深,日後倘若遇見了他,一定要小心。”
柳三更點了點頭。
“對不住,對不住。”宇文護忽然一笑堆笑,朝著方清道:“老夫未能料到方清神僧將至,是以這一桌上均是葷菜,失禮之處,還請方清大師勿怪。”
方清笑道:“不怪,不怪。”
宇文護道:“不如大師移步另一桌,老夫吩咐後廚做一些素菜。”
方清雙手合十,道:“大將軍無微不至,老衲心中頗感欣慰。我佛常說: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無論此桌是葷是素,對於老衲來說都是食物。心中有佛,方能成佛。倘若心中無佛,即便是每日齋戒焚香,也難掩心中惡臭。”
宇文護道:“大師佛法高深,老夫聽聞如勝讀十年之書。”
“嘿嘿……”紅葉聽罷,忽然冷笑幾聲。
宇文護忙道:“紅葉道長,這位是少林派的方清大師,想必不用老夫介紹,你們也都相互有所耳聞吧。”頓了一頓,又道:“方清大師,這位是長生派的紅葉道長,你們親近親近。”
方清淡淡一笑,“我曾聽方信師兄言及,龍虎門掌門五葉道長及紅葉道長已執掌了長生派,隻是又聽說長生派因得罪了魔界,又遭魔界屠殺殆盡……唉……我佛慈悲,善哉善哉。”
紅葉臉色一紅,道:“魔界大肆進攻長生門,乃是先青葉師兄執教時下手,貧道及五葉師兄臨危受命,重整山門,原本就是要和魔界勢不兩立。長生山離不周山相距不過數百裏之遙,長生門素來是守護中原的要塞,被魔界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也是情理之中。怪隻怪貧道學藝不精,道法粗淺,不能扼製魔界。但我長生門數千年來,始終未曾退縮中原,像一隻縮頭烏龜一般,躲在中原腹地。要知道焉有桃源可避秦啊!”
這一番話說得倒是不卑不亢,既挽回了旁人笑話長生門的事情,又嘲諷了其他的門派。
方清淡淡一笑,不再言語。他畢竟是一派高僧,逞這些口舌之勇無論勝負,又有什麼用?反而會結下仇恨及怨念。這時他環目四周,將桌上眾人看了一遍,待瞧到孟無痕時,不禁神色恭謹,“原來是無痕公子,數十年未見,想不到公子仍是這般清健。”
孟無痕道:“大師客氣了。”他並不起身,仍舊是氣定神閑的坐在椅上,但對待方清的言語顯然客氣多了。
柳三更暗道:“看來這個孟無痕果然有兩下子,走到哪裏都有這麼多熟人。”其實他哪裏知曉,孟無痕少年時也曾闖蕩江湖,結識了不少江湖中人。隻是修真一道漫長,又極為耗神,漸漸的也都深居簡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