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護笑著道:“快請坐,快請坐。”當即左手一引,將自己身旁的兩人位置,讓與他二人。
柳三更也不客氣,當即坐在他身旁。卻見席上隻有陳修遠及獨孤黎邪二人,臉色均有不善,心中不禁咯噔一下,暗想:“莫非他二人已識破了我的身份?”但仍是裝作平常的神態。
“這位是獨孤黎邪,我與他父親乃是至交,想必兩位昨夜已經認識了。”宇文護坐下之後,指著獨孤黎邪笑道。
柳三更點了點頭。
“這位是長生派五葉道長的嫡傳大弟子,陳道長,名諱上修下遠。三位親近親近。”宇文護接著又介紹陳修遠。
柳三更與獨孤黎邪和陳修遠已是老熟人,又哪裏用得著宇文護介紹,當下雙手一拱,道:“幸會,幸會。久聞長生門乃天下玄門道家之首,我夫婦二人乃山野村夫,若有禮儀不到之處,還請莫怪!”
陳修遠及獨孤黎邪紛紛拱手,道:“客氣,客氣。賢伉儷昨夜小試身手,技壓群雄,我師兄弟二人佩服的緊。”
柳三更淡淡一笑。
隻聽獨孤黎邪道:“楊兄貴庚?”
柳三更道:“小弟今年剛滿二十歲,不知獨孤兄貴庚?”
“在下癡長楊兄一歲。”獨孤黎邪淡淡笑道,“楊兄和我一位朋友極為相似。”
柳三更心頭一震,麵不改色道:“哦?不知獨孤兄的朋友怎生稱呼?想必小弟也曾聽過其威名。”
“我這個朋友說話極為怪異,和咱們常人大不相同。我覺得楊兄和他說話差不多……”獨孤黎邪看著柳三更淡淡說道。
“哦?想必小弟和你那位朋友說話的聲音很像了?”柳三更端起一杯酒,故作鎮定。
“不不不……”獨孤黎邪微微皺起眉頭,“也不是聲音像,隻不過我那位朋友說話一向……這種感覺小弟雖說不出來,卻總是有一股似曾相識的感覺。”
柳三更哈哈大笑,心中尋思:“你們說話都喜歡拽得文縐縐的,我一個現代人,當然和你們說話不一樣了。”當即說道:“或許是獨孤兄想念你那朋友過甚,這才覺得見了我親近吧。小弟自幼習武,從未讀過書,鬥大的字也不識得一籮筐呢。”
獨孤黎邪哈哈大笑,道:“柳兄過謙了……”
柳三更笑道:“唔?原來獨孤兄那位朋友姓柳啊……”
獨孤黎邪一怔,隨即打個哈哈,“是了是了,小弟近來很是想念那位好朋友,以致於叫作了口,楊兄勿怪,勿怪。”
柳三更笑道:“一時口誤,小弟有時也是這樣。”
獨孤黎邪正笑間,忽然神色一頓,變得嚴肅起來,道:“不過楊兄的名字,和我那位朋友倒很是相似。”
“哦?”柳三更眉毛一挑,道:“怎麼相似?”
獨孤黎邪道:“實不相瞞,我那位朋友不是旁人,正是我的殺父仇人柳三更!”他見柳三更神色自如,當即隻好如實托出,隻盼能從柳三更臉上看出一絲端倪。
“獨孤兄好生詼諧……”柳三更一飲杯中之酒,“小弟莫非和你的仇人長得極為相似?”
“不是……”獨孤黎邪未能從柳三更臉上看出一絲變化,不禁有些失落,“隻不過楊兄的名字和他極為相似。”
“哦?”柳三更故作驚訝,“願聞其詳。”
“我那位朋友姓柳名三更,而楊兄則姓楊,名四替。有道是楊柳並稱,朝三與暮四,更與替又相同。是以,小弟總隱隱覺得楊兄這個名字起得恰到好處,和我那位朋友可謂是珠聯璧合,天衣無縫。”獨孤黎邪始終盯著柳三更說道。
“是你的仇人。”柳三更笑著說道。
“不錯,是我的仇人。”獨孤黎邪冷笑道,“你瞧我,事到如今,仍是將他當作我的朋友。”
“獨孤兄重情重義,可見對那柳三更是推心置腹,隻可惜啊,小弟平生竟未能交得獨孤兄做朋友,實在是平生一大憾事。”柳三更故意口中發出嘖嘖的感歎聲。
“楊兄想要和小弟結為朋友?”獨孤黎邪問道。
“正是!若不是怕大將軍笑話小弟高攀,小弟還想和獨孤兄義結金蘭,共效羊角哀與左伯桃之事。”柳三更笑道。
砰……
獨孤黎邪一拍桌子,“楊兄此話當真?”
“當真!”
“好,在下正有此意!”獨孤黎邪當即又朝著宇文護道:“宇文伯伯,還請吩咐下人取些香爐冥紙來,小侄非要和楊兄結為異性兄弟不可!”
宇文護笑道:“好說,好說。”當即拍了幾下手掌,立時便有一個下人進入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