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老人道:“論輩分,古葉該當稱呼我一聲師伯,我若是收你為徒,諒他也不敢說什麼。從今日起,你和古葉便同輩相處,日後為師見了他,既然會向他說明一切。”
柳三更道:“可是古葉師父他……他已經死了。”
天涯老人不禁一怔,道:“他怎麼死的?”
柳三更當即又將自己如何拜古葉為師,古葉又是如何被五葉所殺之事大略說了一遍。
天涯老人道:“這麼說來,古葉和五葉那兩個孩子是同門殘殺了。”
柳三更道:“是。”
天涯老人道:“那再好不過。你的兩個師父都已經死了,你也用不著向他們稟明拜我為師的事情了,即便他們活著,也不敢阻撓半分。”
許瞎子見柳三更始終不肯拜師,當即說道:“從古至今,百餘年來,江湖上不知有多少人想要拜你師父為師,可是他連正眼都不瞧上一眼。你福分不淺,得此機緣,那可是幾輩子都修不來的福分。你愣著作甚,還不快拜師!”
柳三更心想:“他既然明知道我是他的徒孫,為什麼還非要再收我為徒,當徒弟和當徒孫不都一樣嗎?”但聽許瞎子說起,又見天涯老人眼中頗有懇切之意,當下把心一橫,道:“師父在上,請受徒兒柳三更一拜。”說著便已跪倒地上。
天涯老人麵露微笑,將他輕輕托起,道:“起來吧,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的徒兒了,以後就住在天涯閣吧。”
柳三更受寵若驚,忙道:“是,弟子遵命。”
天涯老人看著柳三更,眼中流露出幾分讚許的神色,過了片刻說道:“你這孩子挺好,挺好。”
許瞎子笑道:“老頭兒,你可想要想清楚啦,這孩子命運多厄,命中有克母之相。倘若瞎子的卦象沒有推錯,他母親早亡,是個喪母之人。”
柳三更不禁大驚,心想自己從未向許瞎子透露過自己母親亡故一事。但隨即又想:“常言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若是有克母之相,也該當克死我那後媽,跟師父又有什麼關係?”
隻聽許瞎子接著續道:“常言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世人都以為師父如同徒兒的父親一樣,其實不然。師父乃授業解惑,和母親一樣,是以他命中有克母之相,和克師父是一個道理。”
天涯老人哼了一聲,道:“許瞎子,你這一套我素來就不信。你親自趕到昆侖山天涯閣,就是為了激我,想要我收他為徒是不是?你以為我真不知道嗎?你說什麼命中注定,說什麼命中有克母之相,不過都是一個目的,就是激我收他為徒,是不是?眼下我已收他做了徒弟,倒要瞧瞧,他是如何克死我顧聽風的。”
柳三更暗道:“原來他叫顧聽風。”
許瞎子冷笑幾聲,道:“好你個老不死的,果然什麼都瞞你不過。實話告訴你,瞎子第一是見喜歡這孩子,第二嘛,就是知道你最不信命運這一套,所以要讓你相信一次。”他頓了一頓,又道:“可是真等你信了,也已遲啦。因為那時你也被克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