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更點頭道:“是。”
許瞎子點了點頭,道:“半枚就對啦,搜魂手蘇見生果然名不虛傳!”
蘇見生急忙道:“慚愧,慚愧。”能得到許瞎子一聲稱讚,那是極其不容易的。畢竟他兄弟幾人數十年前在江湖上闖出禍事時,多虧了許瞎子出麵相救。何況仇家道法高深,他兄弟十三人合力也非那仇家敵手,反而許瞎子輕而易舉地便斥退了仇家。隻聽他又說道:“不過是些雕蟲小技。”
“嘿嘿……能在眨眼之間,將銅錢掰成兩半,卻不露聲色,又豈能算得上雕蟲小技?”許瞎子笑著說道。
柳三更驚道:“許先生,你是說這半枚銅錢是剛剛掰斷的?”
“不然呢?”許瞎子反問道,“你猜上一猜,他是何時將銅錢掰斷的?”
“不會是他剛剛掀開酒碗的時候吧?”柳三更試著問道。
許瞎子搖了搖頭,道:“再猜!”
柳三更又思索片刻,忽然一拍手,叫道:“我知道啦!他一定是一開始就已經把銅錢掰斷了,然後放在碗底下的,是不是?”
蘇見生哈哈大笑幾聲,讚道:“正是。”
柳三更道:“你一隻手掀開酒碗,另一手其實已經將將手中的銅錢掰斷了,然後手指捏著一半,放在碗底下,這樣一來,我以為你放的是一枚銅錢,卻不是半枚銅錢,是不是?”
蘇見生笑道:“正是。在下一開始便將你騙過了,所以你無論如何也猜不出來。”
黃伯仁道:“我三弟號稱搜魂手,這名頭可不是白來的。一來是他出手極快,一旦出手,常人極難看清他出招;二來嘛,便是他的成名絕技,搜魂掌。是說他手掌功夫硬的很!”
柳三更點了點頭,心想他能在一瞬間用手掰斷銅錢,而且還不懂聲色,自然是以手上功夫見長。當下不禁好勝心起,也想試試自己能否掰斷銅錢,當下說道:“我也試試,能不能掰斷銅錢。”說著,便去掀開一隻酒碗。
這一下掀開不打緊,不禁吃了一驚,隻見碗底赫然也是版枚銅錢。
眾人哄的一聲,均表示大驚。
而昆侖山十三太保幾人卻沒有一點驚訝,反而一臉鎮定。更有一個女子笑道:“我早就猜到三哥的碗裏,一定都是半枚銅錢,其餘兩隻碗也是半枚。”
柳三更當即將其餘的兩隻碗也掀開,隻見碗底均是半枚銅錢。不禁怔了一怔,心想:“他在瞬息之間掰斷一枚銅錢已極其不易,又怎能連著掰斷四枚呢?”他仔細又回想了一下剛才的場景,蘇見生分明是一露手心的四枚銅錢,然後開始往碗底放。這期間毫無停頓,他根本不可能有時間將四枚銅錢都掰斷啊。
許瞎子道:“我方才分明聽見四聲響動,這四聲雖然有前後之差,但不過是眨眼之間。”
蘇見生道:“慚愧,前輩神清耳聰,晚輩佩服之至。”
許瞎子道:“你不必說奉承話,瞎子若是去猜,自然也猜不中。”
蘇見生微微一笑。
柳三更道:“你既然能聽見,又怎會猜不到?他剛才分明是耍賴,事先將半枚銅錢放在碗底了,我就是想破了腦袋,也猜不出來啊。”
蘇見生聽他有些不服,笑著賠禮道:“柳兄弟,你若是不服,咱們再重頭來過一次,怎樣?”
柳三更道:“好,再來一次!”說著將四個半枚銅錢盡數撥拉到地上,說道:“其餘四個,你也交出來罷!”
蘇見生一伸手,將四個半枚銅錢扔在地上。
“其實你大可掰斷兩枚銅錢,這樣一來,不就是四塊半枚嗎?你也就用不著連著掰斷四枚啦!”柳三更還不忘提醒他一句,覺得蘇見生掰斷四枚銅錢,實在是浪費時間。
蘇見生微微一笑,道:“你又怎知我掰斷的不是兩枚?”
柳三更道:“當然不是。許前輩雖然看不見,但是他的耳朵卻極其靈敏,他既然聽見四聲,那自然是四聲。”
蘇見生微微一笑,叫道:“九弟!”
話音剛落,隻見一個約莫二十五六歲的青年男子應了一聲,隻見他披頭散發,衣著破爛,一副邋遢模樣。隻聽他嘴唇動了一下,便即不再言語。
許瞎子忽然驚道:“原來是你!”
那叫老九的男子微微一笑,道:“想不到前輩聽到啦!”
許瞎子點了點頭,道:“瞎子早該想到是你啦,張百鳥啊張百鳥,你小子竟連瞎子也騙過啦!”
那老九正是叫張百鳥,隻因他善口技,能以一張嘴,模仿出數百隻鳥兒齊鳴,而且惟妙惟肖,是以江湖中人給他取了一個外號,叫作張百鳥,至於他的真名,那是無人知曉了。隻見他朝著許瞎子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道:“晚輩百鳥,見過許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