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聞,急忙下跪。
崔堅道:“我問你們什麼,你們便答什麼,不必害怕。你們要是一直這樣扭扭捏捏的,什麼都不說,我就要生氣了。”
這時隻聽蓮兒道:“公子,你別為難他們啦。他們都被你馴的怕了。”話音剛落,隻見她掀開一塊長布,走到跟前。
崔堅道:“蓮兒,我問他們話呢,怎麼就是為難他們了?”
蓮兒道:“你就是問了,他們也不敢說,也不能說。我們都是奴才,身份低賤,哪裏敢直稱大司空的名諱。”
崔堅微微一笑,這時衣服也已穿好,他甩了幾下長袖,又低頭看了一眼袍子,覺得自己這身衣服一定酷的很。當即又喜笑顏開,攜起蓮兒的手,邁開大步,沿路返回,低聲道:“蓮兒,你最好啦,你告訴我,我爹叫什麼名字?”
蓮兒笑道:“公子,你又尋蓮兒開心了是不是?”
崔堅搖頭道:“我怎麼又尋你開心了?”
蓮兒道:“你明知道我不敢說,你偏偏要我說。你若是想趁機懲罰蓮兒便明說,何必如此大費周折?”
崔堅聽她語氣有些嗔怒,當即柔聲道:“好蓮兒,你快告訴我,我是認真的。”他做為一名資深富二代,對於怎麼哄女人開心是最在行的了。像蓮兒這樣的侍女,他不出一天,便可哄著她陪自己睡覺。其實他就是不哄騙蓮兒,若是要她陪自己睡覺,蓮兒也不敢不從。
蓮兒見他說得認真,當即歎一口氣,道:“好吧,我說便是。”頓了一頓,才道:“大司空姓楊,名諱是‘忠’。是東漢太尉楊震的十三世孫,你是第十四孫。如今被先皇賜姓普六茹,眼下是鮮卑人的姓。”
崔堅聽到“鮮卑人”三個字,不禁心頭一驚,道:“鮮卑人當皇帝,那不是慕容複那老小子嗎?”
蓮兒道:“慕容複?慕容氏早已不做皇帝啦。眼下是宇文氏。”
崔堅恍然大悟,道:“我知道啦,我知道啦。我叫楊堅,對不對?”
蓮兒瞧了他一眼,一臉疑惑,道:“是啊。不過大司空有令,以後不可用漢人的姓名,隻能用先皇賜姓。所以啊,你在大司空麵前,千萬別說漢人的姓啦,大司空最忌諱了。”
崔堅道:“他有什麼好忌諱的?為了榮華富貴,連祖宗也不顧了?”
蓮兒忙伸手捂住他的嘴,悄聲道:“公子,你這性子何時能改改?倘若再這般口無遮攔,蓮兒又要吃苦頭了。”
崔堅道:“難不成我說一句話也不行?”
蓮兒道:“你就愛胡說八道!”跟著又悄聲說道:“咱們府上有不少宇文護派來的奸細,咱們的一舉一動,都有可能報與他知曉,所以啊,你還是別亂說話的好。”
崔堅問道:“宇文護又是誰?皇帝老兒嗎?”
蓮兒道:“不是。是當朝大塚宰,大都督、征虜將軍、驃騎大將軍。”
崔堅問道:“那我爹呢?”
蓮兒道:“是同洲刺史兼大司空、柱國大將軍。”
崔堅道:“刺史也不算小啦,又是柱國大將軍,手下也一定有不少兵馬吧?”
蓮兒點頭道:“你呀,好在是在同洲城,今日若是換作別處,大司空免不得又要嚴懲你啦!”
崔堅嘿嘿一笑,道:“好啦,咱們回家。”
蓮兒聽他說“咱們”二字,不禁心中歡喜,道:“咱們?”
崔堅笑道:“當然是咱們啦!”說著轉過頭,看了一眼始終離自己三丈遠的隨從,又道:“難不成還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