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個月內,柳三更給自己訂下目標,每天練劍之後,從自己所住的屋內向後山跳躍。白天他不敢練習輕功,原因是每次到山崖險峻的地方,便心裏犯怵,但晚上就大不一樣了。晚上看什麼東西都是朦朦朧朧,這樣一來,自己也不知道山崖究竟是不是凶險,也就不那麼害怕了。
這天晚上,他從後山奔回,已覺得自己的功力大比一個月前更強了。每次修練玉清玄門決之後,便覺得身體比之前更輕了一些。
人逢喜事精神爽,他歡喜之餘,不免奔得更快了些,心想自己是否也可以登山涉水?隻見眼前是一座高聳如雲的山峰,當下提氣縱躍,急忙伸手抓住一株樹枝,雙足在崖壁上一點,又向上縱了約三丈餘遠,伸手又抓住一根樹枝。
忽然,一股烤肉的香味飄來。
柳三更忍不住咽一口口水,心想:“師父說本門和其他道家不同,嚴禁肉食與女色,為什麼會有烤肉的味道,而且不是一次兩次了,難道是有本門弟子在此偷吃肉麼?”
其實就是有人偷偷吃肉,跟柳三更也不會有半點關係,但他一向正直,心想:“師父平日裏好好教導你們,讓你們好好練功,想不到你們卻陽奉陰違,敢在這兒偷偷吃肉。”
這時他使勁嗅了幾下鼻子,聞著肉味好像是從南邊傳來,正想縱身下去,低頭一看,黑漆漆一片,也不知道腳下離地麵有多高,不禁有些怵氣。但自己總不能一輩子在這兒不下來,隻好提一口氣,縱身躍下。
這一跳不打緊,隻覺得心髒也隨著降落,心想:“不好,這麼高的地方,我跳下來,就是不死,也要被墩個半死。”想到這兒時,忍不住雙手急忙在空中亂抓幾下。
忽然,隻覺得抓住一根樹枝,隨著樹枝又搖晃墜落,模糊中隻見眼前是一棵樹的黑影,但那時他墜落的力度太大,想要再躲時,已是不及,隻聽“砰”的一聲,自己已撞到大樹上,不禁哎呦一聲,骨碌碌的滾到地上。
這一下可疼的他不輕,自己躺在地上好久,才慢慢坐起,心想:“好在是夜裏,要是白天被人瞧見了,還不被笑話死。”
這時他呆坐在地上良久,忽然又聞到那股肉香之氣,這時還夾雜著極其濃烈的酒味兒。當下站起身來,循著肉香緩緩而行。
走了約有三四十丈遠,自己也不知道走到了哪,反正是有路便走,沒路就回,遇見草叢樹木,先折一根樹枝捅一下,隻要不是懸崖,他隻管前行。
這時他撥開一處草叢,隱約聽見有人說話,急忙躡手躡腳的走近幾步,這時已隱隱瞧見有些亮光。
柳三更欣喜無比,越走近越是激動,因為這時他已聽見其中一個人的聲音自己很熟悉,正是潘文來的弟子,不禁心想:“大師兄臨走時交代我,讓我好好替他管教這群徒弟,眼下發現了他們的大秘密,我非得嗬斥他們一頓不可,讓他們也知道我這個小師叔也是有威嚴的。”
他幾次被顧文遠和其餘師兄當眾羞辱,自己的臉麵早就在眾師侄麵前蕩然無存了,心中不禁恨得牙癢癢。但每次再見到顧文遠和其餘師兄弟跟他客氣幾句話,或是偶爾有個小關心,小問候的時候,他的恨意也就全都消失殆盡了,又覺得師兄們還是比較關心他的,隻不過因為自己害死了陳文傑師兄,所以其餘師兄才會恨自己,畢竟他們和陳文傑在一起的時日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