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崔誌超嘲笑道,“你說了半天,吞吞吐吐,連個話也說不清楚,堂堂長生門的首座弟子,唉……”言下之意,盡是嘲諷。
潘文來冷哼一聲,不想再跟他多費口舌,當下抱著陳文傑的屍體轉身出去。
“諸位賢侄……”青葉冷道,“如今元凶已伏,長生門可不欠你們半條人命了。若是還有人膽敢在此喋喋不休,休怪老道我翻臉不認人了!”
崔誌超嘖嘖幾聲,瞧了一眼其他人,見他們誰也不說話,當下又坐回到椅上。
眾人見青葉掌斃陳文傑,本已心驚,又見崔誌超和潘文來一番爭論,青葉撩下一句狠話,登時誰也不敢出聲,免得做這隻出頭鳥。
獨孤黎邪性子最急,當下冷笑一聲,攜起柳三更的手,“三更兄弟,咱們走!”
“走?”青葉眉頭一挑,“龍虎門收徒弟收到長生山不成啦?”
獨孤黎邪聽他語氣不善,轉身道:“天底下難道還有強行收別人為徒的道理麼?”
“你說什麼?”青葉大喝一聲,早已大怒。他修道百餘年,別說是後生小子,就連成名江湖已久的修道之人,也不敢這樣跟他說話。
“黎邪兄弟,這位柳小兄弟來長生山就是為了拜師。”潘文來將陳文傑的屍首先交給了其餘師弟,令他們先行安排,這才又轉身回到大堂,正好聽見獨孤黎邪說話,心頭這一口惡氣再忍不住。
獨孤黎邪朝柳三更看了一眼,“兄弟,你來這兒可是為了拜師學藝?”
柳三更道:“我……”
“你不過是遊山玩水到此,是不是?我記得你要拜我師父五葉祖師為師來著啊?”獨孤黎邪搶著道。
“放肆!”青葉一拍桌子,大喝一聲。他本來一直顧慮著自己的形象,不想在這些小輩麵前顯得氣量狹隘,但獨孤黎邪絲毫不懂人情世故,竟然絲毫不將他放在眼中。
獨孤黎邪哼了一聲,“晚輩是否放肆,也用不著師叔你來提醒!”
青葉盛怒難揭,但仍舊強壓著心頭怒氣,冷道:“你是非要在長生山顯露你的本事了?”
這時大廳內一陣劍拔弩張的氣息,稍有不慎,立時便會大打出手,崔誌超、勾無魂等人都雙手抱胸,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暗暗冷笑。他們非要看看青葉怎麼發威,又怎麼給龍虎門的後輩們一點顏色瞧瞧。要知道青葉道長在江湖中名頭頗響,數百年來,長生門屹立不倒,一大半都是青葉的功勞。
然而,獨孤黎邪不過是一個年逾十幾歲的少年,又出生官宦世家,自小便嬌生慣養,直到他入山學藝,龍虎門的日常開資,一大半都是獨孤如願派人送到山上的,是以他在師門中也是極受師父及眾師兄弟喜愛。一個出生茅廬的小子,又怎麼會在一個和他毫無瓜葛的人麵前顯得怯弱呢?
獨孤黎邪正想要說,“是啊,晚輩就是想顯露本事,你又能奈我何?”這句話時,陳修遠忽然拉了拉他的衣袖,朝青葉躬身行禮,恭敬道:“青葉師叔,我這個小師弟初入江湖,不大懂規矩,無意間冒犯了師叔,還請原宥則個。”說罷又急忙扯了一下獨孤黎邪,低聲道:“快跟青葉師叔陪個不是。”
但獨孤黎邪一向驕橫慣了,立在當地,就是不肯低頭。
陳修遠微微一笑,道:“師弟,你和這位柳小兄弟自幼交好,青葉師叔大人大量,又豈會奪人所愛,你快跟青葉師叔陪個不是,咱們這就回複師命。”其實這一番話明著是勸獨孤黎邪向青葉賠禮道歉,實際上是暗示青葉,柳三更自己一定要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