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命運不公(2 / 2)

“嘖嘖……”陳文傑道:“師兄,你這人什麼都好,就是太過倔強,說難聽點就是頭硬。死到臨頭,也不肯說一句軟話,求求我不殺你?”

“哼哼……”吳文軒冷笑一聲,“想讓我求你,那是休想。我即便真的求你,也不過好讓你笑話我,臨底還不是被你一劍殺了。”

陳文傑仰天大笑,牽動傷口時又咳嗽幾聲。他笑是因為吳文軒還算是個明白人,即便是吳文軒現在跪在他麵前哀求自己,就是舔自己的腳指頭,那也是非殺他不可,隻不過他偏偏想要羞辱吳文軒,即使是在他臨死之前,也要將他最後僅留的一點點尊嚴消磨殆盡。

這時陳文傑笑聲一頓,柔聲道:“師兄,其實我真不想殺你,可是我不殺你,日後你又要殺我,這樣一來,我豈不是又要遭殃?要不這樣,你現下對天起誓,隻要我今天放了你,你保證日後再也不殺我,再不提今日之事,怎樣?”

這一番話可謂真誠之至,柳三更暗道:“這姓陳的陰險狡詐,你可千萬別上了他的當。”他躲在暗中,忽然對吳文軒起了一絲憐憫之心,覺得自己和吳文軒就像是同一類人,平常看著剛毅果決,實際上無論做什麼事情都猶豫不決,更加心軟,哪怕是別人再對不起,但聽別人稍微說幾句好話,馬上就把之前記恨別人的事情忘的一幹二淨了。

吳文軒似乎早已經看穿了陳文傑的心思,臉色陰沉,始終一言不發,任憑陳文傑說的天花亂墜,始終不肯說一句求饒的話。

這時他仰望夜空,隻覺風清月明,天上的月亮離自己是那麼遙遠,又是那麼近,近到可以觸手可及,遠到一眼望不到天邊。

他忽然回想起自己這幾十年來,從一個破落的村莊出來,走遍山川河流,終於用自己的誠心打動師父,從此留在山上學藝,這麼一學就是七十年。七十年,村莊裏的人早已死的差不多了,而自己還恍若昨日,仍然是一個三十餘歲的青年,麵貌沒有半點蒼老。

可是,對於修道之人,自己僅憑著七十多年的功力遠遠不夠,遠不如其餘師兄弟,能在短短的時間內修到玉清境第七層,遠遠高出自己一大截,再加以努力就可升入太清之境,那時離天道已是咫尺之遙。

自己是多麼的要強啊,暗暗告誡自己,一定要努力勤奮,終有一天也可以升入玉清界第九層,於是自己朝夕不歇,勤奮練功。

可是這世間之事,不是勤奮就可以換來的。

這世間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命,什麼是命?

從你出生那年,你的命便被烙上了印記,無論你怎麼努力,怎麼勤奮,終究難以改變自己的命運。

他羨慕有的人出生在修真世家,他們在出生時,嘴裏就已經咬著金鑰匙了。他們可以活幾百年甚至一千年,待他們羽化成仙後,他們的兒子、孫子,子子孫孫無窮無盡,依然和他們一樣,永遠是貴族,永遠是那麼的高貴。而自己想要憑借自己努力的雙手來實現自己願望,卻發現始終是徒勞無功,最終在一百年後,麵貌滄桑,漸漸老死。而在此之前,自己為了努力修道遠離女色,連一個送終的後代也沒有。

吳文軒漸漸放鬆了下來,看著天上的夜空,終於留下了孤獨的淚水,“命,嗬嗬……原來這就是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