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呢?王爺呢?”筱若看著這一片白,她心中早已了然。
“夫人,屬下該死,未能護王爺周全。”雁北走了出來,手臂上滿是繃帶,看的出來傷的不輕,隻是那些傷跟他言語中所表達出來的哀痛,不及萬分之一。
“雁北,王爺真的沒跟你回來?”筱若抓著他的肩膀,使勁的搖著他的身體,急促的、悲切的喊道:“你為什麼不帶他回來,為什麼?”
“夫人恕罪!”雁北重重的磕頭,隻聽得砰砰作響。
“還不快帶夫人回去!”承佑臉上滿是不悅的看了一眼小安子。
芽兒從後麵跑了過來:“夫人,我們快回去吧。夫人,我們快回去吧。”一麵說,一麵看著磕頭的雁北,滿是淚水:“夫人,身體要緊,夫人!”
筱若瘋狂的衝入隊伍中,喊著,“承麟,承麟,你出來。”
承佑知道她的情緒已經失控,看了一眼小安子,小安子急忙帶著兩太監上前跟芽兒一起拉著筱若往宮裏去。
因為沒有帶回承麟的屍體,所以承佑決定用他的戰衣為他立一個衣冠塚,移入皇陵。
“夫人,你這樣王爺如何能走的安心?”芽兒一邊哭著一邊一勺勺的喂筱若吃飯,這兩日筱若一直這樣呆呆的,沒有眼淚,也沒有任何表情,好似魂不附體,更像是一個木偶。
隨著外麵‘當當’的撞鍾聲響起,筱若突然問道:“這是什麼聲音?”
“這是給王爺起靈的聲音。”芽兒說著聲音就哽咽了起來。
“芽兒,王爺一定很冷清吧!”筱若回首望著她,眸子眸子幽深如兩潭靜水,暗沉到底,幽幽道:“他雖然平時話不多,可是他是個怕寂寞的人。”
“夫人……”芽兒跪倒在地,嚎啕大哭起來。
想著和承麟一路走來,愛的迷迷糊糊,簡簡單單,卻是刻骨銘心。在彼此的眼中都已是不可或缺的部分,現在筱若又如何忍心讓他一人獨自上路。帶著一臉的堅決,她的眼神堅定起來,雙眸閃閃泛著淚光,她低頭看著伏在腳下的芽兒,輕輕的摸了摸她的頭發。
“夫人,夫人不要啊……”芽兒拚命的搖頭,可是她看到了她眼中的一抹笑意,看到了那種堅決她知道夫人死誌之緊,萬難勸解,於是她重重的磕了一個頭頭。
筱若在鍾樓敲響第二次入葬聲時,她把一卷三尺白綾拋上了屋梁。
“奴婢送夫人,祝夫人與王爺……魂魄相依,再不分離。”芽兒說不出話來,伏在地上,哭的肝腸寸斷。
“咯噔”一聲,椅子被踢翻。芽兒震動的不敢抬頭。隻聽遠處的鍾樓,繼續敲著鍾聲,最後一響結束了,餘音仍然綿綿邈邈,回蕩在風裏,回蕩在宮裏。過了好片刻,芽兒才站起身來,向上仰望,筱若的一縷香魂,早已歸去,臉色仍栩栩如生。
“夫人!”她重重的喊了一聲,驚得門外的宮人推門而入,被這一景象驚呆了。
將筱若放在床上,芽兒細心的為她整理衣衫,梳好發髻,簪上釵環。眼淚簌簌直掉,看筱若未曾眼凸舌露,合著眼就像熟睡一般,她癡心以為,筱若未死。死亡不應該是這麼容易的事情,她伸手去探她鼻息,呼吸俱無。她驟然心中大慟,哭倒在床邊。
此時,承麟騎著快馬到了京都,遇上了給自己出殯的隊伍,驚的所有人都以為撞見了鬼。承麟在隊伍中一路狂奔,他沒有看到筱若,心感不妙,抓住滿臉驚喜的雁北問道:“夫人呢?”
雁北又驚又喜,忙回道:“夫人在宮裏,知道主子回來一定高興。”
承麟心中卻湧上一股強烈的不安。他不假思索的縱身一躍,落在馬背上,拉起馬韁,就策馬狂奔,兵士們紛紛走避,又是一場大驚大亂。“筱若!筱若,你千萬不要有事。”
承麟一路狂喊著,如飛般的消失在道路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