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曾經滄海難為水 第一百二十五章 盼歸(1 / 2)

承麟走後,筱若總是呆呆的望著窗外。她和他這樣相隔長久不見,也不是第一次。然而不知為何,心裏總覺不安,一時竟不知該做什麼好,隨手拿起一杯茶,一時不穩,整杯的傾斜下來灑在了白棉衣之上,一下子茶水便落了一個好大的印子,芽兒急急俯身過來道:“夫人沒事吧?”

芽兒是在承麟出征以後,承佑把她弄進宮裏的。因為筱若就不要宮女太監伺候,承佑知道她倔強,也就沒再安排人伺候,這才想到了從王府將她的貼身婢女送進來服侍她。

筱若摸了摸那濕掉的衣服,勉強笑道:“也不知怎麼的,今天心裏總是毛毛躁躁的。”

芽兒道:“想是王爺走了一個月。”她目光清亮,笑意悠悠:“夫人太掛念王爺了吧。”

“掛念極了!”筱若低喃了一句,心亦隨著他遠去。慢慢的,她的心又一點點的沉寂下來,寂寥到了及處。

每一日,每一刻,每一分的牽掛與盼望,就是望著他能快快回來。

已是一個月了,月亮圓了又缺,可這一月比一年還難過,雖說捷報頻頻,可是她哪一次不是手心裏捏了一把汗,唯恐聽到他有一點的不是。

因為要節約開支,這個年過的比以往都要簡單很多,隻是一些不能廢除的照做了,例如祭祖什麼的。筱若本就相當於被囚於宮中,自然就更清閑了。

於是大雪紛飛,寂寞孤清的日子裏,筱若定下心來,吃飯,看書,一心一意的調養自己,隻盼他回來,不要心疼的說一句:“你瘦了。”

京都的冬日幾乎都在這紛紛雪花中渡過,想那邊城應該比這更冷吧。筱若望著窗外那簌簌雪花空中漫舞,生出了對他的無限思念。

想念的總也不回來,不相見的總也避不開。

承佑幾乎每日都來,也不說什麼,隻是坐一坐,轉一圈就走。筱若連敷衍的心都沒有,她隻當他是空氣,芽兒開始很不安,幾次下來見承佑絲毫沒有怒意,便安心的守在了門外。

“晉王打了很漂亮的一仗,達弩人快要堅持不住了。”承佑剛進門,便笑著說道,看得出,他是很高興。

筱若聽到承麟勝了自然也高興,難得動手為他奉上了一杯茶,希望他多說兩句。他亦高興的端起茶杯,一飲而盡,“朕知道你心善,你放心晉王一切安好!”

“臣妾是晉王的如夫人,自然擔心。”筱若別過臉去,不看他。

承佑仿佛沒聽到她說的,笑著道:“此次晉王也算是戴罪立功,之前所有都可一筆勾銷。”突然伸手將筱若的手包裹在手心中道:“前塵往事猶如夢,朕會好好待你。”

筱若一驚,忙抽出手來,站了起來,微怒,聲音自然有些生硬:“皇上,臣妾是王爺的妾,請皇上自重。”筱若重來沒有承認過什麼,即便那一日,他帶著蘇嫣前來,可是她依舊隻是淡淡的道:“我隻是晉王的妾伊筱若,我不是蘇嫣,自然更不是虞若水。”她神態間的那種從容,說話時的那種語氣,完全不是一個被囚的人質所應該有的,坦然麵對問題,這是以前她經常說的,她也做到了。

蘇嫣出門的時候,看了她一眼,感慨的道:“我知道為什麼我敗給你了,雖然我很不甘心。”筱若抬頭對她微微一笑:“你我,本無成敗一說。”

以後的日子,承佑常來,卻不會多話。今日他的態度,讓筱若心生厭惡,站了起來,一刻不想多看他,走到門邊,道:“我要休息了,恭送皇上。”

承佑微微歎了口氣,站到門口,似是請求的問道:“朕不明白,為什麼回不到從前?”

“皇上也知道,那是從前,即便我現在待你再好,可也是裝的,因為我的心已經回不到從前了。皇上何苦勉強了自己又來勉強我?該說的我都與皇上說了,皇上何不跟那秀才一般,放開了就好了。”筱若說的不重卻是字字打到了他的心上。

承佑一言未發,默默的走了出去。

接下來的日子,承佑沒再出現過,筱若盼望承麟歸來的心思更加急切了。何時是歸期?筱若一直這樣問自己。不僅沒有了歸期,並連一點音訊都沒有了,沒有誰能給她透入一點點的信息,她畢竟還是囚犯,於是他的信息便是那斷了線的風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