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嫣見承麟臉色發白,忍不住道:“皇上你看王爺臉色好差,是不是不舒服?”
承佑這才發現,問道:“晉王可是不舒服?”
承麟解釋道:“風寒之症而已,離開京城數年,現在回來竟有些不適應這裏的天氣了,讓皇上擔心了。”
“本想留你一同用膳,看來你還是更需要回去好好休息!”承佑關切的說道
“謝皇上。”承麟離開的時候腳步有些淩亂。
承麟回府他隻想找他的筱若,抱著真實的他,可是他隻聽到了‘夫人在客房’便衝了過去,根本沒等管家把話說完。
客房裏,床上是一個漂亮的男子,旁邊守護著一個如花的美人,他們的手緊緊的握在一起,承麟是認識蘇滕文的,可是他更知道床邊的這個不是蘇嫣而是若水,是床上這個傻子曾經的妻子,他瘋了一樣衝過去“你在做什麼?”他吼道。
“你回來啦?”筱若還有些睡意朦朧,沒有注意到承麟的臉色,打了一個哈欠,站了起來,她隻覺得好累,渾身都疼。
見主子發怒,雁北忙領著人退了下去。
“啪”一個巴掌,將筱若的睡意全部驅走,她怔怔的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眼神帶著嗜血般的殺意此刻正瞪著她,一字一句的道:“你以為你真是蘇嫣?”
筱若的心被猛的一擊,貝齒咬住紅唇,臉色更顯蒼白。
“你是虞若水,你對這傻子都還有情,我竟然傻傻的相信你會忘記他!哼,我以為隻有你……原來女人都會偽裝,而你竟然偽裝的都讓我信以為真!”
他的話將她的心一點點的撕裂,筱若隻覺得那話如鋼針一般字字釘在了她的心口,她該說什麼?
“沒錯我是偽裝了!我借著這一身皮將自己偽裝的妖嬈多姿!可是我願意嗎?我也想隻是我自己,可是誰又知道我是誰?不,有人知道的,隻有他!”筱若指著床上的滕文,“這個世界隻有他,你們眼中的傻子才知道我是誰,在他的眼中我是真實的,我隻是我!”
筱若的聲音因抽噎而有些顫抖:“我從來未有欺騙你什麼,你說的對,我偽裝的很好,因為我甚至連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底是誰?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希望我是筱若,可是你眼中看到的是蘇嫣的皮囊,心裏以為那是虞若水,那麼我到底是誰?其實我真的是伊筱若,我隻是一縷魂,我不是虞若水,也不是蘇嫣,可是我能怎麼辦?怎麼辦?如果你覺得我什麼都不是,我還要偽裝做什麼?”
承麟看著一步步向外艱難走去的筱若驚呆了,“一縷魂?不是虞若水,不是蘇嫣?”若不是親見蘇嫣和若水換魂,他是不會相信如此荒謬的事情:也就是伊筱若取代了虞若水,而虞若水和蘇嫣互換了?承麟除了震驚還是震驚,一時間難以回轉,竟呆在了那裏。
“若水,若水…別走…”床上發出來的聲音,承麟踏步上去,一手掐住他的喉嚨,喊道:“剛才的那個女人是誰?”
滕文被他掐的猛的咳嗽起來,說不出話來,承麟鬆開了手,滕文一邊咳嗽一邊捂著脖子道:“我不告訴你那是若水,一看就知道你是壞人!”
“不,她是蘇嫣,你的妹妹,你認錯人了!”
“你胡說,我很早就認識她了,雖然她的樣子變來變去,可是她就是棉花糖,就是若水!”滕文有些害怕,可是還是固執的辯解道。
承麟沒有去找她,隻是自己回了書房。
筱若趕走了芽兒,一個人坐在了鏡子前,她的人生猶如妖女畫皮一般,一會這張臉,一會那張臉,弄到現在她被迷失了。她手握成拳將鏡子敲碎,留下斑斑血跡,將她的臉印的四分五裂。她想穿上雪白的婚紗嫁給他,可是沒有機會了,失去了人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了心。
她一直以為自己很堅強,原來卻是如此的不堪一擊,或許因為太在意了,就會成為一種執念。
她穿上了之前用純白的雪緞製成的一襲白衣,她為那張不屬於她的臉畫了眉,點了唇,上了胭脂。此時的她,白衣素裹,黑發披肩,眉如遠山,唇若櫻桃,隻是美人依舊,魂已不再。
她張開手臂,轉了起來,那揚起的長長的裙裾輕軟曳過,似一張飛拂張開的蝶翅,被那一點點的紅所染的驚豔而明媚,白裙上的紅點越來越多,直到她倒下,紅點便如櫻花般在白裙上綻放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