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水之北盡頭某處,有一座遠離喧囂的荒寂仙島,島的中心住著一位絕美的天女,除了安靜的草木島上沒有任何活物,而那長相甜美的天女並不歌唱,那座島嶼幽靜寂寞,隻有一位年輕的神子在這空幽的島上流連忘返,他愛上了那淡漠的天女,也愛上了那安靜的島嶼,他說……
“不可說,不可說。”天上的玄狐輕晃著毛茸茸的腦袋沉聲低喃,重重的仙霧將那仙島環繞包圍,那島嶼顯得格外幽靜神秘。
青年男子玉冠華服,輕蹙著眉頭,仰頭看著靠坐在高高枯木枝上的青衣女子,“青兒,我說過我要娶你。”
女子貌美絕然,靜靜的回看向他,好半晌也不開口,對方並不回答,他有些著急,眉頭又蹙了蹙,急道:“我對你……”
“慕希,別再說這樣的話了。”
他不滿問道:“我不明白,你為什麼總是這樣著急著要推開我,難道我們連說會兒話都不行?”
青色的衣訣輕揚,她從巨大的枯木上緩緩落下,輕輕閃身避開了對方向自己伸出的雙手,穩穩落地,不留痕跡的退開了幾步,淡聲道:“你是騰蛇白矖之子,他們雙雙都是守護生命的神祗,你生來便該是守護光明的神。而我是天女魃。你我的存在本就是水火不容,你我身份有別,根本不存在推不推開這一說,而且”她頓了頓,仍不看他,聲音淺薄聽不出情緒,“我是遠古上神,你不過是個年幼的神子,別忘記了這點,你對我而言,不過還是個孩子。”
“生死本該相依,如同禍福一般。”慕希逼近一步,“神位對我來說也不重要。幾千年的時間,我也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無知的年幼神子,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更明白我非卿不娶。”
纖長的睫毛掠下一片影微微顫著,麵前的神子還太年輕,現在的他還有許多不能明白的事情,而她都明明清楚明白,卻仍無法抵擋對方的話語在自己攢動起心中一片漣漪,她垂著眸子不敢讓男人發現她眸底深藏的情緒,皺眉冷聲道:“簡直大逆不道。”
“我說的句句都是真心。”他忽然緊攥住對方的手,想將對方拉向自己身側,卻被對方先甩開了他的手,“青兒,我……”
“任性胡鬧。你該謹記,青兒不是你能叫的,慕希,你該稱我為天女魃,若是叫我……上神更好……”
她的聲音依然淡漠,他皺眉,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她冷聲打斷,“你記住,天女尋是我的幺妹,若你不好好待她,我定不饒你。”
說罷,不等他再有什麼反駁的機會,便將他推開,男人抬頭隻來得及見點點青色的流螢,她又回到了枯木林中的黑色高閣之中。
……遠離塵世遠離眾仙的仙島,那座島嶼中心的荒頹之地。
那是除了天女魃以外,沒人能夠踏足的禁忌之所。留在原地的男人,臉色凝重,而眸色也愈發深沉。
十日後,扶桑神殿,天帝幺女天女尋出嫁之日。
空靈的箜篌笛管演奏的喜慶樂章浸透了整個神殿,漫天飄揚著淺緋花瓣。
天界的神祗仙眾陸續抵達,絮語淺談,聖神的靈壇前立著一身紅色喜服的他。
不遠處的她,仍是一身漠然青衣。
樂聲逐漸低沉,仙眾不約而同的往空中看去,便見著一精致的輦車伴著幾個撒花的小童和幾位笑盈盈的仙女踏著彩雲,緩緩從空中落下。
待到輦車停穩,從掀開的竹木片製的車簾子中緩緩走下的天女尋一身火紅華服,鎏金暗紋閃著熠熠流光。
微風吹起的麵紗,可以窺視到天女尋如同盛放的火樣花朵般明豔的笑容,天女尋擁有著與淡泊安謐的天女魃不同的美麗。
她看向周圍的神祗,都淺笑注視著那兩人,意料之中,這是場婚禮得到了所有的祝福。
在仙童的簇擁下,天女尋慢慢走到了慕希的麵前,空靈的樂聲緩緩高漲,可時間過去了許久,慕希仍然獨自立著,絲毫沒有要將天女尋帶上靈壇的意思。
在場漸漸響起疑惑的低語,不遠處的青兒心中不由發緊,緊扣著衣訣的手指指節漸漸泛白,心中隱約跳動著一個不安驚悸的猜測,她不斷問自己會不會是自己想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