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村亂成一團,村民們個個興高采烈,把林家的休夫當成比過節還熱鬧的話題。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不然會出真亂子的,槐眼見著躲不過去了,硬著頭皮召開大會。
他也不管到的人是否足夠多、大棚是否搭好了,直接登上議事廳前的石台,拿著鐵皮喇叭向廣場上吆喝:“開會了,開會了,都給我閉嘴!”
大總管的威嚴在新村還是管用的,廣場很快安靜下來,人們迅速找到就近的大棚,也不管棚底下人多少,隻管往裏擠做一堆。擠熱鬧也比在太陽下曬著上強,這點道理誰都懂。
人多且又紮堆,容易發生意外的變故,這是誰也沒有預見的。
槐按部就班進行他的事項,村裏都亂成這個樣子了,和一鍋粥差不多,他再等下去也沒必要了,盡快把事情處理了,才是當務之急,不能讓新村真的出麻煩了。
“今天召開大會,是為了評判一件合離的事,讓大家來說說,他們應該不應該離。”
“應該!”“應該!”……
台下給他的回應震天響,他無法製止人們呐喊,隻得將錯就錯等他們喊夠了再說。
他說的是香的事,台下人說的肯定是林家的事,這本是兩件事。解釋說:“現在,說說西排房統計香和她男人合離的事。”
轟,台下一下子炸鍋了。紛紛議論不是林家的休夫嘛,怎麼變人了?
議事廳和邑主大院的方向正對著,素娥帶著采蓮,守衛押著阿更,後麵跟著陶氏和二妞,浩浩蕩蕩殺過來。
剛到槐站的台下,采蓮聞言驚詫的問:“素娥姊,合離是什麼?香要和她男人怎麼了?”
“合離就是休夫,就是那個老嫗說的讓阿更休了你。現在是香休了她夫。”
還可以這樣啊,采蓮頓感自己的無知,來新村這麼久了,她還是很多事不清楚,這會開大會,她要好好想想見識。
她把琴遞到素娥手裏,“我去看看香。”
香和她夫、以及老孬也都在台子旁邊站著,等待事情的處理。
這三人裏隻有老孬是積極的,一副急不可待的模樣,香麵無表情不知道願意不願意,香男人是極其不情願的,掙紮著十分抗拒,如果不是巡邏隊員在旁邊,他早就跑掉了。
采蓮拉過香到一邊,關心的問:“香,你要休夫?”
香的臉紅到耳朵後麵,雖然和老孬說好了跟他過,可真要她承認不要自己的男人了,她還是有點說不出口。
她找借口說:“你也聽說了吧?他說他要賣了我,我怕他真的賣了我,不敢跟他回宋國。不跟他走就得離開他,隻有這樣才能跟他沒關係,別的也沒有離開他的辦法。”
她說的合情合理,采蓮也認為香的想法對。“是不能跟他回去,才過幾天好日子,怎麼能再回去呢。”
不過……她擔心的問:“那孩子怎麼辦?你休了他,孩子不是就要一個人跟他回去了。小孩兒那麼小,天這麼熱,路上還不被他虐待死了。”
香搖頭,湊近采蓮,壓低聲音自信的說:“不會給他的,老孬說了,一定會讓邑主把孩子判給我的。合離和休不一樣,孩子不會給男的。”
“呃!”
采蓮震驚的張大嘴巴,五官到了挪位置的地步。她不是震驚香,是震驚她自己,她腦海中一個念頭油然而生,如果香合離可以帶孩子,那她是不是也了帶著琴離開公羊家?
她若是離開了公羊家,從此以後,再不用受阿更祖母、母親、妹妹的氣了,再沒有人在她麵前趾高氣揚,指著她的鼻子罵她了。她不欠任何人的彩禮;不用還任何人的賬;不用受任何人的氣;不必看任何人的臉色;不用聽不喜歡人的聲音;更不用擔心自己掙來的東西被人拿走,她的東西可以隻給她兒子。
她若是和阿更合離,再不用再管阿更的錢給誰啊,因為阿更跟她沒關係了,她也不會氣憤阿更一心向著他家人了。她可以像稚總管那樣做女戶,戶裏隻有她和琴就可以了,她完全可以不需要男人,不要夫家,不用跟男人因為他家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