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是烏蒙蒙的,如同蓋著一張巨大的幕布。這時傳來一陣悠揚的吉他聲,節奏雖然慢悠悠的,但入耳卻異常動聽。其源頭是一座社區的門房,裏麵的燈光透過窗戶撒了出來,保安正趴在書桌上呼呼大睡,這吉他聲正是從保安的收音機中傳出來的。
門房邊便是社區的大門,門上麵沒有太多的花紋,像監獄的牢門那樣單調。一個男人正倚在大門的邊上,因光線太暗,看不清那人的相貌,但從身形來看,他極其壯實,並不亞於健身冠軍或拳擊高手。他從衣兜中掏出一支煙,上麵沒有任何飾物,顯然不是什麼好煙,手又在兜裏摸索著,像是在找打火機,找了半天,也沒摸出什麼,隻好又將煙塞回了兜裏。
社區裏的房屋十分簡陋且破舊,最高樓層也不過6層,如同末世電影中的貧民窟一樣。接著,一位少年推門而出,肩上負著一個背包,看不清他的模樣,但急匆匆的。那男人注意到了少年,便不緊不慢地起身,整理好衣襟,抬起手瞧了瞧手表上的時間,是4點30分左右。
車站上,那位少年正立在那兒,時不時左顧右盼。在車站的路燈下,可以看清少年的麵貌:頭發梳理得不太整齊,前額上一簇頭發用粉色的皮筋束起,麵孔十分白淨,眼珠子頗大,像硬塞進去的大珍珠,藍色的上衣,橙色的褲子,都非常整潔,還扣著對應形狀的別針,上麵刻著“Z”字。裝扮很是新穎。沒過一會兒,一輛大巴車緩緩駛來。車停下來後,少年等其他人上車後才慢慢上去。大巴車是很常見的類型,有2行座位,一行有2個座位。少年環顧了一下四周,在後排隨便找了一個左邊的位置坐了下來,將小包放在一旁的座位上。車內人不多。車像一頭睡醒的大象緩緩啟程。
少年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大巴車很快便來到了下一站,車緩緩停了下來,一個男人不緊不慢地上了車。他的短發蓬鬆,綠色的外衣上貼著一張“S”形狀的標誌,但有些廉價。步伐極其大方,如同不羈的富家少爺一樣,這位正是剛剛在社區門口的男人。
少年仍酣睡著,他似乎夢見有人在偷東西……
少年突然從夢中驚醒,他還未清醒過來,便已瞥到那男人已從他的包中摸出一支羽毛!那羽毛也非凡物,白得像冬日的雪花,像晴日的浮雲。
少年愣住了,他心中裝滿了驚訝,還有怒火。他覺得匪夷所思,一個人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偷東西!再者,那支羽毛可是他父親的遺物呀!
少年名為鍾作奇,是世界上婦孺皆知的「逃兵之子嗣」。18年前,曾發生過一場“神魔戰爭”,天神為討伐惡魔在人間招募人類作為士兵,鍾作奇的父親便在這時加入了天神的隊伍。
戰爭一觸即發,天神占據優勢,眼見告捷在即,軍隊中卻出現了逃兵。“逃兵”不是別人,正是鍾作奇的父親!這逃兵不但臨陣脫逃,更是加入了惡魔的陣營。這使得惡魔得到天神的情報,暫占上風。但最終天神仍以人力眾多的絕對優勢使惡魔敗下陣來,被俘虜的父親也按法律處以死刑,連其妻兒孩子也不例外。恰好這年正逢他的兒子出生,天神的處刑官冷笑道:“小孩成年後處刑!”
有人說天神等孩子成年後處刑,是仁慈的;也有人說父親犯錯與孩子無關,天神是殘忍的……
而那支羽毛正是他父親最後的遺物!可憐的孩子,一出生就沒要背上這“莫須有”的罪名。但鍾作奇並不悲觀,也不怪父親,這也許是他注定對抗的命運吧!
鍾作奇異常氣憤,這男人簡直太大膽,難道不怕其他人報警?但令他大吃一驚的是,周圍竟無一人注意到這個“小偷”!且這些乘客竟全是清一色的目光呆滯、麵無表情,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最令鍾作奇震驚的是,司機居然也似恐怖片中的僵屍一樣呆滯,且雙手竟未握方向盤,但大巴車仍以正常的速度行駛。耳聰目明的鍾作奇很快便已明了,這一切絕對是這男人在搗鬼!
鍾作奇偶然瞟向了車窗外,前方正有紅綠燈,現在顯示著紅燈,不少交警也在那兒踱來踱去。此時那男人已然移到後車門前,鍾作奇抄起一旁的背包用力向那男人扔去,可他卻輕鬆閃避過去。鍾作奇心中很是不爽,不禁撅起嘴,皺起了眉頭。男人扶著車門偷笑了起來,像是在笑鍾作奇的表情。
還沒等他笑完,詭異的事情便發生了:隻一瞬間,他竟站在前車門邊!還沒來得及驚訝,他就已發現車竟停在他上車的車站上。還有更令他更驚訝的,車上的乘客上一秒還沉入呆滯中,下一秒就變得若無其事。那男人甚是疑惑,他的心像被數噸寫滿疑惑的岩石死死壓住,異常難受且壓抑。最令他疑惑的是那一瞬間所感到的猶如電影回放的感覺。